事兒不成也得成,不由開口道:“那個姑娘我也瞧見了,模樣兒還算周正,若是穿個鮮亮衣裳,沒準比我身邊的綠柳差不離。你還嫌什麼哪?”
“她怎麼能跟綠柳姐姐相比?”綠柳是賀太太身邊的漂亮丫頭之一,是賀守重點流口水的物件,這會聽得賀太太拿肖芝麻跟綠柳相比,不由忿忿不平,“她如果有綠柳姐姐一半兒,我就認了。”
“這可是你說的。”王媽媽是細瞧過肖芝麻模樣的,這姑娘穿的粗布衣裳,舉止又粗魯了一些,其實眉目清楚,若是打扮起來,沒準也看得過去的。
賀守回想肖芝麻的模樣,只記得她兇巴巴的,吵起架來眼睛閃著亮光,至於五官周正不周正,就沒看清楚。這會聽得王媽媽這般說,太太又默不作聲,估計著再求情也沒用,不由賭氣道:“如果她打扮起來站綠柳姐姐身邊,有綠柳姐姐一半兒,我立馬就迎了她進門。”
“好,就這麼定了!”賀太太怕賀守再糾纏,站了起來道:“若是打扮起來還瞧不過去,這個事就不再提。”說著使眼色給王媽媽。王媽媽會意,上前對賀年道:“少爺,這新婚第二日,你就跑來書房,若是親家知道了,怕有閒話兒。少爺還是回新房罷!”
“這就去!”賀年見賀太太和王媽媽似是要等他一起走,只得站了起來,跟著她們出去,一面回頭吩咐賀守道:“把書房收拾一下,關好門再走。”賀年說著,又以眼示意:剛剛看的書和圖可得藏好了,別讓外人看了去,重點注意啊!賀守會意,點頭道:“少爺,我曉得的。”
賀太太心內悲憤,看看這兩人,當著人還眉眼傳情的,這像個什麼話了?
出了書房門,眼見著賀年朝新房的方向去了,賀太太才鬆了一口氣,跟王媽媽道:“因皇上恩寵,賞了一盒雞舌香與老太爺,老太爺又賞了半盒與老爺。小年先頭討了兩片去,度著他喜歡這雞舌香的味兒。現下我賞了貴姐兒兩片,貴姐兒肯定好奇,自會含了雞舌香嘗味道,小年這一回房,見了雞舌香,料也會含上一片的。兩個含得一含,這事兒就……”
王媽媽悄聲道:“還是太太想的妥當。我先前想著把藥下在酒裡,然後給他們送酒菜去,就是怕太著跡了。那雞舌香本來就香的古怪,混了其它味兒,也覺不出。再說了,他們含得一含,吞下肚去,什麼痕跡也沒有了。若是有什麼疑惑,也疑不到太太身上。”
“唉,若是他們恩恩愛愛的,就是疑到我身上,也不打緊。只希望小年看到貴姐的好處,收了心,那會兒,我就求神拜佛的還願了。”賀太太說著,又悄聲吩咐王媽媽道:“待會兒你悄悄的去打探一下情形如何,還得這事兒成了,我今晚才睡得安穩。”
卻說貴姐兒用過晚飯回了房,卻聽春鶯跟秋燕道:“真沒想到太太這麼和氣,對咱們姑娘這個關心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孃。這大門大戶出身的,就是不同。咱們這村裡娶了媳婦兒的婆婆,全憋著一口氣,候著新人進門,就要撒下馬威,再不然,也要為難個一兩句,叫新媳婦知道分寸,忍氣吞聲過日子。你說,得修多少世,才能遇著姑爺這個樣的,再碰上太太這個樣的?都說咱們姑娘好命水,這話真沒說錯。”
“太太確是一個好太太。”秋燕見貴姐兒揭開一個小盒子,拿了一片小小的雞舌大小的東西聞著,不由笑道:“太太說這是雞舌香,難得的好東西,賞了姑娘兩片。只是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這麼香?”
貴姐兒笑道:“聽得是丁香果製成的。那丁香還分公丁香和母丁香。這是母丁香制的,香的緊。這丁香果產地卻不在本土,極是難得。要是含了一片在嘴裡,就能令口齒芬芳醉人的。因製成這麼小小一片,形似雞舌,就叫雞舌香。”
這應該是古代香口膠了,不同的是,這個雞舌香還能吞下去。貴姐兒向兩個丫頭解說著,其實心中有些疑惑,賀太太今兒親切的可不同尋常哪!還賞自己這麼難得的雞舌香,不是有什麼古怪吧?
春鶯得秋燕正聽貴姐兒說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揭了簾子一看,是賀年回房了,兩個忙退了下去。
“在做什麼呢?”賀年見房裡只有貴姐兒一個,板起的臉就鬆了下來,笑著膩上去道:“想不想我?”
“啐,剛用飯時還在一處,不過離了這麼一會子,說什麼想不想的。”貴姐兒好笑,推開賀年道:“天還早,你別膩著人。不如看看書罷!”
“天其實不早了,都黑透了!”賀年復又摟了上去,正好見桌子上的盒子裡放了雞舌香,笑道:“這雞舌香倒是難得的,咱們一人含一片好了!”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