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說:“曾老道跟他那弟子坐在一處,各位猜猜我一見心裡就湧上什麼詞兒了?”
“什麼詞兒?莫不成會湧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詞兒?”另一個小媳婦開著玩笑道:“一見著俊哥兒或是俏姐兒跟了長的一般的走一起,大家可不是興這麼形容麼?”
“哈哈,他兩個可都是男子。況且,曾老道長的也不俗,湧上的卻不是這詞兒。”雲娘拍著手道:“我呀,一看就想,喲,咱們常說老牛吃嫩草,這曾老道跟這哥兒一起,可不是老牛和嫩草麼?”
眾人聽的哈哈大笑,都嚷道:“過一會就去瞧瞧是何等樣的人物,竟得了曾老道的青眼。”
“之前不是有鎮上人家愛好測算的,想拜了曾老道為師,學他那本事,被曾老道拒絕了麼?那戶人家還說一月供他多少糧米多少銀子,又賃房子給他住,許了好多的好處,曾老道眉毛也不抬,毫不動心的。這回竟收了弟子,卻是什麼來頭?”鄭婆子忙裡偷閒過來跟眾人閒聊,笑道:“得曾老道青眼的,怕也是一個人物罷!”
大家嚷嚷道:“現下就去瞧瞧!”
蜈蚣也欺生
“這裡的村民好奇心較重,一有生人,他們就喜歡探問個究竟。過得一陣子就好了。”曾老道的桌子前擠滿了人,他一邊忙著,居然還能偷空跟坐在身邊的賀年閒話一兩句。
“嗯!”賀年一抬頭,迎上攤前齊刷刷一堆好奇的眼睛,他臉上雖然若無其事,可是攤前擠著的多數是大姑娘小媳婦,無奈之下只得再次垂下頭去幫曾老道理一理放在桌上的紙邊。一伸手,居然有一滴豆大的口水滴在他手背上,還濺出一點溼了紙邊。哇呀呀,居然流口水這麼誇張?這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實在實在……
賀年畢竟不是常人,這會極其鎮定的抬起頭,打算好好瞧瞧流口水的是何方人物。這一抬頭,正好對上一張肥嘟嘟的嬰兒臉,嬰兒六七個月的樣子,被抱在一個婆子手中,可能正長牙齒,這會磨著齒齦,口水正沿著嘴角往下滴。
婆子看到自己孫子滴了口水在賀年手背上了,忙把孫子抱直了一些,用袖子去給孩子擦了擦嘴角,呵呵笑著對賀年說:“這孩子最近愛流口水,不過你放心,奶娃的口水不臭的,我給你擦擦。”說著舉袖子想去給賀年擦手背。賀年看看她剛給孩子擦過嘴角的袖擺,想都想得出那兒粘乎乎的,忙縮回手,自己往一邊甩了甩,笑著說:“不用擦,都幹了!”
“哥兒,你笑起來可好看著哪!”婆子一看賀年扯動嘴角作個笑容,忘了去聽曾老道給人測算的怎麼樣,看著賀年道:“年輕人嘛,板著一張臉可不喜慶。笑一笑,好運也跟著來了。”
因為婆子扯開了話,站她旁邊的一個媳婦也趁機問賀年道:“哥兒,你是哪兒人氏?以前可沒見過你。”
曾老道見眾人紛紛問賀年一些問題,擺手道:“這位是我新收的徒弟,原是某某人氏,大家以後多關照。”眾村民一聽這個某某地方,都沒聽過的,猜測是一個極遠的地方,人家背井離家,遠道而來,不簡單的很,都熱情的說:“好說,好說。既是老神仙的徒弟,那就是小神仙,有甚要幫忙的,只管說。”
其中一個看著有些文化的村民接過話頭道:“咱們這地方兒雖不是最富庶的村,但勝在山明水秀,人傑地靈,專出一些人物的。哥兒跟著老神仙在這兒學藝,若學成了,趁著年輕,往省城裡或是京城裡顯擺一下,傳揚一下老神仙的技藝去。叫人也知道咱甜泉村臥虎藏龍的。”說著哈哈笑。
“很是,很是!”賀年正正臉色道:“多承大家指教!”
眾人又是一通七嘴八舌的,因為自認為搞清楚了賀年的來龍去脈,顯的極高興,一下子就把他當自己人,說話不再透著試探。
曾老道見賀年獲得眾人的認可,捋須直樂,因見天也不早了,遂對賀年道:“今兒就先這樣罷,咱們收攤回家。”說著收拾紙筆。眾村民今兒測算的其實少,瞧熱鬧的偏多,這會見得他們收攤,也散了。
回家路上,曾老道一邊走一邊道:“凡事要能屈能伸,在哪兒都要自得其樂。到了這兒,就得放低自己的身段,方能活的逍遙。”
賀年點頭應道:“是!”
因為住的離媽祖廟也極近,兩個人說著話,已到了住的地方。賀年環顧一下週圍道:“師博,要不要賃一道大屋子住?這間小了些。”
“這屋雖小些,五臟俱全,住著甚好,不必換。”曾老道讓賀年坐下,笑道:“咱們賺多少就用多少,你帶來的銀子找個地方兒藏好,不必動用。人稟五穀而生,初時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