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僥倖躲過了摔死的命運,田小午也忽略不了身上那無處不在的疼痛,尤其是腳裸跟小腿上,那鑽心的疼痛提醒著田小午,可能更麻煩的事情來了。
田小午咬著牙關撐著身子半坐了起來,那小電筒竟然更幸運的掉在了自己身上,還在發著而今看起來那般溫暖明亮的光。
田小午忍著劇痛皺著眉頭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差點葬送了自己小命的地方。
這是一個陷阱,約有兩米多深,底部還算寬敞,應該是獵人用來撲捉獵物的,剛剛田小午便是踩到了上面虛虛得偽裝的一層樹葉才這般倒黴的掉了下來。
雖是渾身碎裂般的疼痛,但田小午心中卻是一陣的劫後餘生的慶幸,她很阿Q得想,幸好這陷阱下面沒有插著鋼針,不然,如今的自己怕是比刺蝟還要慘不忍睹了吧?
田小午挪動著身子靠到一旁的洞壁上,這小幅的動作讓她疼的倒吸了幾口涼氣。
她拿出那喝剩的半瓶礦泉水,極為珍視的小心的喝了兩口,然後藉著手電筒的亮光檢視自己的傷口。
幸好衣服穿得厚,胳膊跟手上只是些細小的擦傷,無甚大礙,棘手的傷處在左腿跟腳裸處,血雖沒什麼,卻是疼的一動都不敢動,田小伍初步猜測這條腿,最起碼是脫臼加骨折,自己雖是學過急救,也有些藥品,但卻不會正骨,對這兩種傷基本上是束手無策,只有儘量的放平了左腿,仔細的回憶著自己學過的骨折後的注意事項,不敢擅自移動,怕引起更嚴重的麻煩。
她閉目靠著,回憶著這詭異的一天,到目前為止,田小伍還沒有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卻已是麻煩接二連三。她這大半天來幾乎水米未進,不是不餓,卻覺得根本無心下嚥,只是走,不停的往下走,走出去,只有在這個重複枯燥疲累的動作的支撐下才能讓她的心不那麼害怕。
如今深陷陷阱,被迫的停了下來,讓她不得不從頭到尾的細細的回憶審視自己的處境。
調入這個陷阱,除了讓她九死一生以外,這陷阱的粗糙跟古老更是讓她的心隱隱的不安,有些東西,她幾乎不敢也不願去想!
她搖搖頭,甩出去那些讓她心慌意亂的猜測,看了看手機,還是沒有任何的訊號,連那所有能想到的110、120等一切的急救電話撥過去都是杳無迴音,田小午幾乎已經完全放棄了透過這東西聯絡外界的可能。
田小午苦笑著裝起這毫無用處的手機,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麵包,強打著精神一口口的強迫自己嚥下去。
然後掏出露營的備用藥品,用紗布蘸著雙氧水輕輕的擦拭了一遍那些流血的皮外傷,又拿了消炎藥,吞了兩片下去,不管是不是對症下藥,如今自己渾身是傷,腿又行動不便,要是發燒感染了後果不堪設想,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夜深風寒,外面開始傳來野獸的吼叫,田小午枕著揹包蓋著厚外套躺在這個地洞裡,藉著那狹小的洞口,看著那竟在咫尺般的夜空,透過外面那濃密的有些猙獰的樹枝,還可以依稀的看得到那滿天零落的星子,在被半遮半掩的樹冠的黑影中,倔強的閃著璀璨的光,那般的美麗透亮!
田小午在這般的窘迫的困境中,不知為何,竟然突然間閃過了曾經看過幾米的那《希望井》:
掉落深井,
我大聲哭喊,
等待救援。。。。。。
天黑了,
黯然低頭,
才發現水面滿是閃爍的星光。
我總在最深的絕望裡,
遇見最美麗的驚喜。
如今,田小午覺得,自己已經是從沒有過的絕望,那,何時她才能遇見屬於她的,最美麗的驚喜?
田小午終於在這又累又痛中昏睡了過去,睡一覺吧,她在心裡慢慢祈禱著,或許一覺醒來,自己便又回到了原來露營的地方,今天的這一切,皆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只是,第二天醒來的她還是那般狼狽的躺在昨夜的那個捕獸的深坑裡,腿還是鑽心的疼,渾身比昨天更加的痠痛無比!
她掙扎了半天才撐起自己痠軟的身子,輕輕的揉著自己麻木的幾乎毫無知覺的雙腿,更加仔細的觀察著這個深洞,想著自救的辦法。
結果,卻是更深得失望。
這個洞想來是為了撲捉大型的野獸,挖得極深,且周圍洞壁光滑,根本沒有攀爬的著力點,要是田小午的腿沒有受傷,倒是可以用刀子在洞壁上層層向上的挖著攀爬點,試著爬上去,可如今自己一條腿根本無法使力,更別說支撐著往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