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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跟丈夫在地邊大打出手了,甚至連鋤頭的一些事情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因是雨天,外面陰沉沉的,天黑的特別早,鋤頭已是在灶房裡生著火開始煮飯,柴火浸了水,有些潮溼,放到爐灶裡煙火滾滾的,嗆得鋤頭直咳嗽,怕煙燻了田小午,無論如何都不讓她進灶房。

下了一天的雨,沒幹過什麼重活,鋤頭準備的晚飯很是簡單,一鍋地瓜玉米麵粥,外加兩個雜麵的餅子,他只喝這稀粥,餅子是特意給田小午蒸的。

不過田小午也不餓,喝了一碗紅薯粥已是七分飽,說是一天躺在炕上沒動,怕吃多了積食,便推脫著將餅子給了鋤頭。

吃完了晚膳,天色雖是昏暗,但時日倒是不晚。

鋤頭又在拾掇他的寶貝工具,有幾個竹子編的貌似是魚筌,田小午拿起來看了看,見是圓錐形,尖端封死,開口處裝著一個倒須的漏斗,魚可以順水而入,但進入後因著這倒須的阻擋便是能進不能出了,這東西田小午小時候用過,不過長大後便極少見了,如今看到了,竟覺得分外的親切。

鋤頭收拾了一會兒,拿了幾個魚筌,披上他的破蓑衣,便要出去,說是今個下雨,河溝裡該是開始漲水了,他趁著天還未黑透,去下幾個魚筌,放到水溝的岔口和田壟的低窪處,明早去取,碰碰運氣,說不定明天就可以有魚吃了。

說著為田小午仔細的鎖上了籬笆門,鋤頭便趁著這灰濛濛的天色的微光,往地裡水溝邊去了。

鋤頭在幾處狹窄的水溝裡下了魚筌,又找了幾處田溝岔在上游處開一個開口,用石頭跟籬笆略一阻隔,安置了一個口小腹大的破舊的竹簍筐籃,做了個簡易的“擋亮子”,也就是最原始的捕魚的陷阱,這東西比魚筌複雜,但更好用,無論魚逆流而上還是順流而下,都能進去,且有進無出,好比甕中捉鱉手到擒來。

下好了這捕魚的魚筌跟陷阱,鋤頭頂著風雨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泥濘的田壩回到了家,遠遠的透過雨簾看到自己破屋裡亮著的那昏黃的燈光,還有燈底下那在向外張望的影影綽綽的晃動的人影,鋤頭的心突然就感動了一下,跺了跺腳上的沾著的泥巴,更快步的往那燈光下的低矮的小屋趕去。

田小午見鋤頭進門的身影,總算是放了心。

剛剛田小午已是就著灶房的餘火在鍋臺後面的小爐口上熱了一大壺的溫水,自己趁著鋤頭出去的空擋,跛著腳將那熱水到了半盆在家裡唯一的大木盆裡,又兌了些許井水,湊合著抹了抹身子,草草的衝了個澡。

在這裡十幾天了,田小午一切都在從簡,包括這難吃的窩頭鹹菜她都可以將就,就是這澡隔個兩三天總是要洗一個的,不然渾身就又癢又粘的難受的睡不著。

這個既沒有太陽能跟熱水器,又沒有水管噴頭的地方,洗個澡很是累人,打水,燒水,兌水,倒水,抬來抬去的,木盆又小,一個澡洗下來跟打了場仗似的,前幾日田小午的腳都不敢動的時候,都是麻煩鋤頭幫做的,田小午心中很是不好意思,洗的次數便少了些,實在難受不過了,才央鋤頭幫自己燒了水,關上門,洗這麼一回。

如今自己腿腳靈便一點了,這水分幾次也能抬的進來端得出去了,便洗的略略勤快了一些,鋤頭也覺出了田小午這個愛洗澡的嗜好,做晚飯時,總是不聲不響的在灶臺後的爐口給田小午熱著一壺水,臨睡前再把冷熱水兌好了,將那木盆給田小午放在外屋,才會關門出去。

第二日等田小午一開屋門,不待她說啥,便又是悶不作聲的進來將田小午那盆洗澡水給倒掉。

田小午開始時每當鋤頭給她倒那洗澡水都會臉紅,幾次後,到也習慣了,現在即使她多少抬得動了,有時還是會主動麻煩鋤頭,到沒有了那些避諱羞赧。

鋤頭本就極愛乾淨,又加上受了田小午的影響,也時不時的愛洗個澡,不過他向來認為自己是皮糙肉厚,一般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院外用冷水洗洗而已,可能身體確實好些,也可能是因為日日洗冷水澡習慣了,鋤頭壯的像頭牛,這般春末的乍暖還寒的天氣,他的冷水澡洗下來竟然連個噴嚏都沒打,讓田小午羨慕不已。

只是今日鋤頭淋了雨,田小午怕鋤頭受寒著涼,特意多燒了了些熱水,非逼著鋤頭洗個熱水澡不可,鋤頭拗不過田小午,只得拎了水壺,抬著木盆,幫小午檢查了門窗,這才放心的到他住的那雜物間洗澡睡覺去了。

田小午沒有針線活可幹,其實即使有,她也不過是個半吊子,幹不了啥精細的活路,又為了省燈油,田小午還是早早的便吹熄了燈睡下了。

外面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