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柯子辛寧願將那一段血色的記憶封存在腦後,只記得曾經在蟲區快樂的日子就好了。可偏偏。她忘不了,尤其是此刻大片大片殷紅的血色讓她腦海裡控制不住想起了在強力的能量炮轟之下,無法抵抗地,受傷。脫隊。甚至最後被迫遷徙的蟲族們。
柯子辛明白,只要蟲族還有威脅到人類的那麼一天,蟲族和人類的爭鬥就不會停止,的確,由於低等蟲族的繁殖數量過於氾濫,正是在人類的抑制之下,才能保持著生態的平衡,不至於讓低等蟲族們毀了一片的星球。恐怕正是因為如此,富有不少智慧的高等蟲族對低等蟲族和人類的戰爭持著旁觀者的態度。
然而。那一次,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廝殺, 不僅僅對入侵到了低等蟲族的範圍,就連高等蟲族的領域,柯子辛和王蟲大哥的領域也進行逼近,還直接毀了蟲族賴以生存的金屬礦脈,大片大片蟲族的傷害和死亡,在柯子辛看來都是無妄之災。
而希現在這一樣漠視生命的態度,對兇獸群單方面的屠殺,是那一次人類對蟲區無理由無差別的大舉入侵又是何止的相似,地上流淌著殷紅的,極豔極豔的血色甚至讓她出現了幾分幻覺,像是看見了蟲族眾多的殘肢破翅一般,蟲屍遍野,了無生息。
這一瞬間,柯子辛只覺自己的胸腔一陣悶痛,視野瞬間便是那麼一紅,等回神來的時候,柯子辛卻是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希的面前,單手就緊緊地抓著希正想要擲出小刀的手,手背上甚至還被來不及收起的鋒利小刀劃出了數道不淺的血痕。力度之大,竟是一下子就將希的手腕骨都扭傷了,頓時便聽到一聲極大骨頭的脆響。
正是這一聲骨頭的脆響,才將柯子辛有點脫離的神智給拉了回來,雖然氣息是收斂了,也明白了剛剛在那麼一怒間做了什麼,甚至連力度都控制不了,一下子就將希的手腕骨給弄傷了,但柯子辛的怒氣卻是沒有減少,緊緊地盯著希半響,輕輕地帶著幾分沙啞的吐出那麼幾句話來,聲音不大,卻彷彿有千斤重。
“為什麼要那樣做……?告訴我,那些兇獸明明沒有招惹我們,若是真的肚子餓,想吃肉,殺那麼一頭就足夠了,而剛剛,那根本就是單方面的誅殺啊,理由是什麼?那些兇獸得罪了你了嗎?”
說著,只聽見不斷傳來細微地‘咯咯’幾聲,柯子辛捏著希手腕骨的手,因為怒氣,手勁在無意識地收緊著,蟲族的力氣又何其之大,手腕骨更是在這樣手勁之下再一次地收到了重創,若是柯子辛再用力一點,恐怕希的手腕骨就要碎掉了,那一隻也就這樣廢掉了。
然而,希卻是一聲喊痛的都沒有,像是那隻手根本就不是自己似的,壓根就感覺不到痛意。只是靜靜地盯視著柯子辛快要捏碎的手腕,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正正地對上柯子辛眸子,眯著眼睛難得睜了開來,是灰藍色顯得有點冷漠的眸子,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柯子辛,緩了緩,她才淡淡地開口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理由?我們捏死一隻螞蟻,和捏死一群螞蟻又有什麼區別?這本是弱肉強吃的世界,我想做便那樣做了,又需要些什麼理由?那些兇獸群,對於我來說,不過是體積大一點的螞蟻而已,你會對因為踩起那麼一兩隻螞蟻的而感到心痛,不該?那簡直是太可笑了!”
難得的,希的臉上沒有了平時那種假假的笑容,只有帶著不認同地嘲諷,可這樣的嘲諷無疑是給了柯子辛一個重擊。的確,希說的話並沒有錯,不僅僅是其他弱勢的生物與人類,就算是人類之間,弱肉強食本是生存的法則,希站在強者的位置上,對兇獸群進行誅殺不過是最正常的事了。
而且,兇獸又不是人類,連靈智也沒有怎麼開啟,更是談不上道德的譴責,站在希的角度上,的確是沒有錯,而不是什麼理由。然而,站在作為蟲族的柯子辛角度上,看法又會不一樣了,只因為希與她們始終不是同一個種族的,即便外形上有多麼的相似。
忍不住地,柯子辛竟是感覺到一股沒有由來的悲愴感湧上心頭來,嘴唇動了動,輕輕地吐出幾個音節來,緊緊握著希的手腕漸漸鬆開,一下就滑下去了,而且柯子辛那幾聲極輕的聲音,還是讓希聽到了,眉頭卻是不禁皺起來了,一瞬間有些愣神,竟是沒有想明白。
終究不是同一個種族啊……?輕輕吶吶地聲音,像是在耳邊微微地掃過,卻是捕捉不到那聲音的蹤跡,不是同一個種族?這是什麼意思啊?種族是指什麼?兇獸群,還是人類?不是同一個種族又怎麼樣……?
然而,就在希晃神的時候,柯子辛卻是已經走開了,只見一個閃身,連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