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子進球了！

他竟然停住了我故意刁難他的傳球，並且把足球打進了球門……

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痛。

這……這怎麼可能……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更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我他媽可不是真的要給他助攻啊！

榮光從他的身邊跑了過去，他卻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都甩開了一樣，連莫隆比球場的喧囂聲都漸漸遠去，聽不真切了。

球場上的一切都逐漸隱去，直到他的周圍全都被黑暗所佔據。

※※※

“看！雷納爾多助攻了榮一個進球！”門將切尼反應過來之後很高興，他對盧加諾大聲說。

盧加諾卻聳聳肩：“那是榮這個小子再次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不是雷納爾多的功勞。”

切尼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麼說，我們能夠扳平比分就是好訊息！這樣一來，我們就重新抓住了晉級的希望！”

“那得謝謝榮。”盧加諾哼道。

※※※

“這簡直……”

媒體席上有記者開口說了一句話，但是才剛剛開了個頭，就沉默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在榮光的這個進球面前，就連平時妙筆生活的記者們也覺得語言是如此的蒼白。

格雷森雙手撐著桌面，緩緩地坐了下去。

如果不這樣，他覺得自己連站都站不住了。

這個球，讓他有一種膝蓋發軟的感覺。

那一刻，就像是有一道閃電在漆黑的大海上劃過。

映出了他蒼白的面孔，和他死死摳著桌面的雙手。

※※※

桑托斯的主教練萊昂在榮光進球之前就站在場邊，現在他還站在場邊的，面對榮光的這個進球，看起來他無動於衷。

可實際上他是完全被榮光的這個進球嚇傻了——這樣的球還怎麼踢？

被四個人包圍著，什麼空間都沒留給他，如果換成其他人，早就被徹底凍結了。

那個中國的菜鳥竟然將不可能的機會變成了可能！

他突然想到了榮光出道的第一場比賽，對科林蒂安，那也是一個完全不可能的機會，任何一個人都會就此放棄，但第一次出場比賽的菜鳥沒有放棄，於是他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他又想到了聖保羅對桑托斯的里約…聖保羅錦標賽。

榮光前場丟球，導致桑托斯打反擊。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下，頂多是丟了球之後就在前場攤手，但榮光卻愣是從前場追到了後場，直到他把自己丟掉的球重新搶回來為止。

然後再轉身帶球往前，把足球送進了桑托斯的球門。

又是一次不可能變成可能。

他似乎總是很擅長幹這種事情……

這位巴西國家隊在七十年代的傳奇門將，突然覺得眼前的中國菜鳥，未來或許……不可限量！

如果桑托斯最終就是栽在這個人腳下的話，那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對卡卡，對法比亞諾，對雷納爾多，對裡卡迪尼奧，對巴普蒂斯塔……甚至是對門將切尼，他都有行之有效的辦法。

但是唯獨對這個菜鳥，讓他捉摸不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付。

很多時候都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根據之前的經驗做出判斷，可是當真的到那時，卻發現之前的經驗已經不適用在榮光身上了，因為他……又進步了！

他是細菌嗎？不停的分裂進化！

對人類來說一天時間很短暫，對榮光來說，卻已經進化到很多代之後去了……

※※※

羅比尼奧之前因為那連續六次的踩單車過人，為球隊賺到了一個點球，所以一直都沾沾自喜的，覺得不出意外，這場比賽的最佳球員一定是他了。

但是現在他也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榮光，目瞪口呆。

在榮光這個進球面前，他之前的什麼連續六次踩單車啊……都不值一提了！

“他真擅長搶別人的風頭啊……”在他旁邊站著的迭戈也愣了半天之後，這麼喃喃道。

※※※

在榮光進球之後，上半場比賽很快就結束了。

不過榮光這個進球的影響一直持續到了中場休息。上半場的最後幾分鐘比賽裡，不管是現場的球迷們，還是電視轉播的解說員，都將比賽拋開了，只討論榮光剛才的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