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姐弟再給母親磕了個頭,而後姜鈺展開一個包袱皮,姜萱小心將靈位捧起放進去,小男孩牽起兩個對角包裹了打了結,而後背在身後。
衛桓已熄滅了篝火,“走吧。”
三人出了這個短暫容身的小土廟。
這時,醞釀數日的初雪終於下來了,凜冽的河風山風中,一點點細碎的絮白飛舞著,自鉛灰色的天際灑下。
大江大河水汽重,感覺更加的冷。
攏了攏衣襟,趁著天光未暗,他們直奔三十里外的那個小縣城。
青州在東瀕海,而幷州上郡正在西北,雖兩者同屬黃河以北,相距卻千里不止。古代行路難,並不是一句假話,這遠行怎麼也得稍作準備。
首先是交通工具,車馬是必不可少的,三人先去了縣城裡唯一的牲畜車馬行。
看了一圈後,選了一輛半舊不起眼的小車,以及一匹毛色斑駁的矮馬。
這小縣沒有高頭大馬,馬是重要的戰略資源,若非這些西南來的矮馬不利於衝鋒陷陣,也不會流進這個偏僻的小縣城。
不過也就十來匹,沒有更多的了。
矮馬也很好,矮馬耐力夠擅運輸,是很好拉車腳力。
既是矮馬,那就不適宜配太大的車廂,衛桓姜萱撿結實耐用的即可,新舊無妨,半舊不起眼反而更合心意。
“咱們僱個車伕吧,等入了冀州走到半路,再打發他回來。”
姜萱是擔心衛桓傷勢。
買好車馬以後,天色就已經擦黑了,再匆匆採買了被鋪炭爐換洗衣物等等,徹底入夜,三人撿了家客店,投宿一晚。
用了晚膳後,姜萱先過來給衛桓擦洗換藥,他背部傷口深且長,自己無法打理。
衛桓精赤上身,解了繃帶後,姜萱擰了帕子給他擦洗背部。布巾觸及時他肌肉微微一繃,隨即放鬆下來。
衛桓不慣人接觸,不過現在已比開始時好多了。
姜萱當然也沒多習慣,不過一開始光顧著止血驚心去了,哪裡還能想這麼多?後來情況稍稍緩和些,她也工多手熟,這照顧傷員也沒什麼不妥的,稍彆扭一會就自然了。
擦洗過後,她觀察一下傷口,見沒崩開,表面乾燥癒合情況也是好的,於是撒上傷藥,重新包紮。
衛桓傷勢是癒合得不錯,但這只是相對受傷日子而言的。他傷口深長,尤其背部,在沒有縫線的情況下,這還不足十天,動作一旦劇烈還是很容易崩開。
所以姜萱提議請個車伕。
為防洩露行跡被追蹤,他們的目的地肯定不能被外人知悉的,但請個車伕趕半途,卻是可以的。
到時衛桓傷勢大愈了,再將人打發不遲。
正好也讓他休養休養,大風大雪天氣馬上來了,他才頻頻重傷失血過。
姜萱細心考慮又周到,自然沒什麼不妥,衛桓接過姜鈺遞來的上衣披上,頷首:“明日去車馬行,讓掌櫃薦一個。”
商量好了,姐弟兩個回到隔壁客房歇下。
很快吹熄了燈,姜萱給弟弟掖了被子,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