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井陘關,應就好了。”
過了井陘關,就抵達幷州,巍峨太行作阻隔,這邊怎麼亂,也影響不到那邊。
“是啊!”
姜萱打起精神:“咱們再堅持幾日。”
晚膳簡單,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完事了,舟車勞頓一整天,也不多廢話了,趕緊休息。
衛桓起身回對面房間,臨出門時,姜萱囑咐他:“你傷口這幾天少碰水,尤其冷水。”
他傷口開始脫痂了,不用再上藥,卻肯定很癢的,就怕他一時只顧爽快,用涼水去澆洗,姜萱每天都囑咐一遍。
衛桓“嗯”一聲應了,見她沒其他說,就帶上了門。
他沒走,就立在門外。
姜萱姐弟合力,將方才他搬過來的一張長桌推上去,牢牢堵住了門。
衛桓這才轉身,往對面房間去了。
房門堵住了,窗戶也檢查過全部拴死,姐弟兩個吹了燈,上床睡覺。
這被褥有點黴味,但出門在外,沒什麼好挑剔的,馬車顛簸實在也累得很,一闔眼,就沉沉睡了過去。
本來以為再睜眼就一夜過去的。
但誰知,事情往往出乎人的預料。
……
三更深夜,雪大了些,簌簌灑在屋簷樹梢,蔽舊的小野店也沉浸一片寂靜的漆黑中。
掛在丙號院門前的燈籠晃了晃,有兩道黑色身影無聲閃過,快速繞往後面而去。
他們腰挎短刀,目標明確,隔著圍牆直奔最後邊的邊緣的丙字十一號。
“這院裡都是窮酸,有甚好來?大哥也真是,上院還不夠忙的。”
濛濛雪光映照,這人倒生八字眉,一道深深的刀疤從眉心貫穿鼻樑直達左下頜,大幅皮肉外翻,左邊眼睛扭曲著綻出大半眼白,極猙獰,驟見形如惡鬼。
他的同伴就說:“誒,大哥不是說了嗎?進院子時那小男娃摔了一跤,露出一截腕子,白皙細膩得很,小九看得真真的。”
能養出這麼一雙手的,必是肥羊。
刀疤八字眉沒再抱怨,二人十分熟練繞到圍牆邊,扒開雜物,露出一個門洞,施施然穿過圍牆進了丙號院。
這二人正站在一排客房的背後,若是有人也站在這位置一看,必然大吃一驚,因為每一間房的後牆邊角,都有一扇小門。
丙字十一號,就是最邊上一間,二人拉開小門,裡頭是一塊棕色木板,再微微一推,木板無聲被推開。
這竟是一道暗門。
這棕色木板,正是衣櫃底板,再一推,衣櫃門開了,兩人抬腳就進去了。
這二人雖無聲,動作卻大搖大擺,一點都不害怕正好碰上客房主人起夜,被撞破。
原因無他,晚膳都吃光了,這加了料的素包子一個不剩,這女人和小孩自然會睡得死死的,雷打不動。
這二人很熟練,直接去提放在床頭小几上的包袱。
一摸一顛,誒,不對啊,怎麼就這麼點?
也正常,出門在外,一般人錢財都不會放在一處的。
至於另一處,多半是枕邊。
刀疤八字眉拔出短刀,順手撩起床帳。
一手探向枕邊,另一隻手熟練提刀正要一刺,他順勢往床上一瞥,一眼,卻一愣。
雪光映在厚紗糊的窗欞子上,只微微透光,不過做慣這行當的人,眼睛卻極尖的。
彎彎的柳葉眉,長而翹的睫毛,小巧瓊鼻淡粉唇瓣,白皙潤膩的半張側臉,這簡陋的床鋪上,竟臥了個一等一的佳人。
二八年華,柔美嬌俏,幽幽暗香浮動。
“咕咚”一下,嚥下一大口唾沫,刀疤八字眉眼都直了,那隻眼白外翻的左眼珠子瞪得,彷彿要掉出似的。
“你爺爺的,咱們要財要命不要人,大哥的話還記得不?!”
同伴就在後頭翻翻找找,見狀就知他老毛病犯了,立即低罵一句。
他們這行,有規矩才能長久,選擇客人下手,一旦出手,錢財性命要,人就算天仙下凡也不要,一照面速速解決,以免另生枝節。
解決了這女人小孩,還得繞過對面解決了那少年,這三人是一夥的。
刀疤八字眉當然知道規矩,他也是老手了,聞言雖極惋惜,但也不再遲疑。
俯身正要一揚手,不想被窩那少女卻動了動,眼睫一顫就睜開了眼。
驟不及防,四目相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