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阿姐在。”
她一抹臉,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深山密林危險,姐弟二人卻不得不深入,因為後面很可能還會有追兵。
“我不怕,我保護阿姐!”
十歲小男孩繃緊他的小身板,姜鈺年幼無甚武藝,此時卻用力抹了眼淚,挺起胸膛擋在姐姐前頭。
“好!”
姜萱緊了緊和胞弟相握的手,吸了一口氣將那些傷感拋開,“我們走吧。”
姐弟兩個已衝下了山坡,進入密林前,姜萱先彎腰,抽出靴筒裡的短匕。
她先撿了兩條合適粗細的較直枯枝,削了削,一人一根,這既是柺棍,也作撥敲草叢作探路之用。
自從身量略長開後,她就常年備有藥和短匕,隨身攜帶,並且讓弟弟也這麼做。
無他,亂世中諸侯兒女,日常端是花團錦簇了,但很難說會遇上什麼。
如今果真用上了。
略作準備後,姐弟兩個敲打著泛黃的茅草灌木,踏著沙沙落地,小心翼翼邁進叢林。
這裡已經非群山外圍了,偏今天是陰天,也無法以太陽分辨方向,姜萱只能憑藉樹木長勢等判斷一番,然後選擇向東。
西南是最容易出山的,可惜那邊是昌邑,她唯恐兗州步兵大部隊回來後會大範圍搜山,只得棄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地形,姜萱卻沒有漫無依據地趕路。
她一直留心水源,她尋找到了一條足有數丈寬、目測頗深絕對能沒過人的河流,沿水而下。
水源遇野獸的機率更大,但問題是姐弟生存也離不開水,他們沒有盛水的器皿。
第二個,利與弊從來都是共存的。
很多猛獸都不會水,但她會,弟弟也會,姜萱還能潛一陣子。萬一真有什麼,二人至少能跳水渡河,隔絕危險。
當然,上述對策是能對付不會水的猛獸,遇上也擅泳的,只能認命了。
畢竟,不沿水而行,也不代表不會遇上。
姜萱把能想的都想了,剩下的也只能看運氣。
她唯一祈禱,都深秋了,這麼冷,希望能冬眠的都已冬眠上了吧。
就這樣,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沒遇上對付不了的野獸,先遇上合適的河流,也算昨夜以來的第一遭運氣。
越往裡頭,林木越茂密,落葉漸後,沙沙的耳邊彷彿只有這麼一個聲響。
“阿姐,你疼不疼?”
姜鈺一直學著姐姐在敲打探路,豎著耳朵小心警惕四周,沒喊過一句苦累。他唯一惦記著的,就姐姐身上的傷勢。
兩度落車,都是胞姐護著他,他是沒什麼傷的,但姜萱身上肯定淤青不少的。
他讓姐姐上藥,只姜萱卻搖頭拒絕了,兩人身上的藥物加起來都沒多少,前景不明,她輕易捨不得浪費。
確實如此,小男孩想了想,只得應了。
“不疼,我沒事。”
實際上是疼的,尤其被磕傷的膝蓋,每邁一步都疼得厲害,尤其走得久了,又累又痛。作為嬌養了十數年的世家貴女,若是平時,早就挺不住了。
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此刻的姜萱,也沒覺得身上的淤痛有多難受,不傷筋動骨,都是小事。
她也很慶幸,自己有多一輩子的記憶,否則就這十幾年來的教育,估計只能沒有任何章法地盲目奔跑,活命的機率更低。
姜萱身體是疲憊,只精神卻越發好,思維很清晰,不僅僅是她自己,身邊還有幼弟,他們的人生才剛開始,絕不可以就此結束。
她抿緊唇。
然很可惜的是,再大的決心也起不了規避危險的作用。
姐弟挨扶著快速沿水而下,平緩的河流並不湍急,只聽見足下“沙沙”的踩踏落葉聲響。
前頭出現一個半人高的垂直小土坡,姜萱正要將匕首收起,先將弟弟託上去,驟身後 “咯”的輕微一聲。
像是什麼踩斷了枯枝。
姜萱心頭“咯噔”一聲,當即抓緊手中短匕,迅速轉身。
自十來步外的枯黃灌木從中,有一雙褐黃色瞳仁泛兇殘冷色,棕黑皮毛凌亂血跡斑斑,空氣中隱約泛著一種腥臭氣息。
這是一頭狼,一頭瘦骨鱗形傷痕累累的孤狼,正死死盯著姐弟兩個,前肢微曲,正伏低前半身。
它要撲過來了!
姜萱瞳仁一縮,“阿鈺!”
她反應比聲音還快,轉身才一瞥的剎那,手上已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