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紉機的使用其實還真是沒什麼難的,只是張萬和始終認為李雲龍一個大老粗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等精細活兒來,只是他大概沒有看過三國,不知道那動不動就會把人戳上幾百個透明窟窿的莽漢張飛還會繡花呢!
當李雲龍粗中有細地將縫紉機的引線穿好,熟練地將細線穿過針眼兒,然後把縫製領口的布料整平,並平穩而輕緩地踏動縫紉機的踏板,皮帶牽引著縫紉機轉動起來的時候,張萬和就知道自己這次打賭是輸定了。
果然,不到幾分鐘時間,李雲龍就把一件軍裝的領口縫好,他滿是得意地將縫紉好的領口拿給張萬和看的時候,張萬和稍稍地吃了一驚,別看這小子貌似是個大老粗,居然還真有這精細的一面。
願賭服輸,張萬和再也不找李雲龍的麻煩了,再有被服廠的同志們來反應的時候,張萬和總會苦口婆心道:“忍忍吧!那小子待不了多久了,有啥事情直接找副廠長就是了,你們新廠長就是個吃閒飯的。”
日子就這樣被李雲龍過的越來越滋潤起來,訊息傳到總部的時候,老總正和參謀長下象棋,老總已經連將了政委三軍,眼看著就要贏了,結果這訊息一來,老總那天塌了也未必會皺眉頭的沉穩竟也波動了起來。
一不留神,政委抓住機會反把老總的老帥逼到了死衚衕。
“不算不算,這局不算,李雲龍這個渾小子,老子每次只要聽見他的訊息,一準兒沒有好事兒。”
參謀長笑道:“老總啊,這回您可又輸了,我說的怎麼樣,這小子就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過草地那會兒讓他當馬伕,他倒好,天天騎著高頭大馬,連路也懶得走一步了,最後自己肚皮吃的圓滾不說,那馬兒倒是給餓瘦了。
後來讓他去背鍋,那小子還真是個好運氣的,正趕上惡劣天氣,下雹子,好傢伙,拇指大小的雹子砸的同志們是包頭亂竄,躲又沒地方躲,偏偏李雲龍那小子揹著口大鍋,愣是沒有被砸到一下。
當時有同志想借著他背的鍋躲躲雹子,結果您猜怎麼著,那小子趁火打劫做起生意來了,哪個團給他弄挺機槍,哪個團給他一箱手榴彈,哪個給他背鍋,哪個給他刷碗。
後來雹子停了,他也不用背鍋了,承了他的人情幫他背鍋的同志們排著隊呢!等到他又官復原職當了團長,那答應的機槍和手榴彈是一個也沒少。
老總,您說說,這小子是那吃苦的人嗎?”
老總聽得大笑起來,“這麼說我派他去被服廠當廠長,還是便宜他了?”
參謀長道:“老總您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那何止是便宜他,簡直就是對他的厚待,那小子現在在張萬和的手底下過的是比誰都滋潤呢!”
老總和參謀長對視了一眼,兩人在哭笑不得中連連搖頭。
……
李雲龍絕對是個粗中有細,有勇有謀的傢伙,他早就料定了自己這廠長是當不久的,所以當被服廠廠長這些日子純粹就是混日子,工作的事兒是不怎麼幹的,吃喝拉撒全找張萬和,自從他李雲龍當了被服廠廠長之後,張萬和都快忙的不可開交了。
你再看看李雲龍當了個把月的被服廠廠長之後的變化,首先是新軍裝,用李雲龍的話就是賣豆腐的還能吃不上豆腐了?哪怕是一些布料的邊角料省下來,也夠他李雲龍縫製十幾件新軍裝了。
這些日子李雲龍的身上乾乾淨淨的,哪裡還有在新一團打仗時候那般模樣,整日的灰頭土臉不說,一件軍裝是縫縫補補,穿了又脫,脫了又穿。
幾件新軍裝一換,再好好地衝個熱水澡,李雲龍晚上去找張萬和蹭飯的時候,張萬和嚇了一跳,“你狗日的新姑爺上門呢!穿的這麼俏亮!”
李雲龍就說了,“老子好歹也是被服廠的廠長,要是沒有幾身像樣的衣服,不說是丟被服廠的人,也丟你這個後勤部部長的人不是?人家肯定就要說了,那個後勤部部長張萬和可真是個老扣,大別山的老鄉來當了被服廠的廠長,居然連身乾淨衣服都不置辦,你瞧瞧,老子這是為你著想呢!”
張萬和是氣急而笑:“你狗日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子是管不了你了,就每日裡燒香拜服,求著你狗日的早點離開老子這裡,好讓老子清淨幾天呢!”
哈哈哈哈
兩人罵完,忍不住一齊大笑起來,誰知張萬和竟是一語成箴了,沒過幾天的日子,前線傳來訊息說,孔捷帶著的獨立團在半夜被一支小股部隊偷襲,一個敵人沒殺不說,獨立團竟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犧牲了兩百個戰士。
這事兒可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