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曼鋪著床。轉頭問旁邊的男人:“你總看我幹什麼?”
從見過汪美玲,這人都瞟了她八百回了。
蕭向東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坐到床上,“你要是心裡難受,可以跟我說。”
她不難過,因為汪美玲和錢偉的原因,原主早在下鄉的時候就死了。而汪美玲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她現在來找自己,不過是為她自己著想,想找個依靠而已。
她悔過不是因為知錯,更不是因為愛女兒,而是愛自己。
“我不難過,早在之前,我就對她沒什麼感情了。”
即使沒有下鄉那事,朱家那事也足夠讓人寒心的了。
蕭向東看她的眼睛裡確實沒有傷心,才放下心來,將人摟在懷裡,“你還有我和安安,我們一直在的。”
“嗯嗯”孟曉曼抱緊他的勁腰。
今年的年夜飯比以往熱鬧,除了家裡幾個人還有蕭向美姐弟和張長鳴,坐了滿滿一桌。
吃好喝好,兩個孩子睡覺,大人們則坐在客廳聊天。
幾個男人在聊軍事方面的話題,吳奶奶則跟孟曉曼、蕭向美說她年輕時候上新式學堂的事。
想到前幾天收到的來自香江的信件,吳奶奶話鋒一轉,突然說她可能要離開海市,去香江一段時間。
吳奶奶有三個孩子,兩兒一女,只是大兒子在動盪中去世了,大兒媳婦帶著孩子走了,再沒回來過。而另一個兒子和女兒則在十多年前離開海市,去了香江。
當時吳奶奶的愛人還在世,老人不願離開故土,便留了下來,沒幾年老人去世,就只剩下了吳奶奶。
“十來年沒見了,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他們過來太麻煩,所以我決定去香港找他們。”
吳奶奶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的淚。
“也好,您也該去享享天倫之樂。”
吳奶奶點點頭,“是啊,不過我年齡大了,只會給孩子們添麻煩,若是過得不習慣,我會再回來的。畢竟,這裡才是我的家。葉落也要歸根吶。”
想到吳奶奶走後,這房子就沒了主人,住在這兒也不太好。
“那過幾天我們再去找個房子···”
“別,不用搬,你還住這兒吧。你住這兒我也安心,就當幫我看房子了。”
相處這麼久,孟曉曼他們待吳奶奶就像親人一樣,吳奶奶也把他們當自己的小輩疼。
“對了,還有翠翠···”
吳奶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翠翠了。
“這不用擔心,本來翠翠就是我們領養的,照顧她是應當的,跟著我們在海市生活就好了,您如果想她,可以給她寫信。”
吳奶奶點頭,雖然是親生兒女,但是多年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有多少親情味。若是貿然帶翠翠過去,也不好。
想到翠翠平時跟吳奶奶很親近,孟曉曼說:“您得好好跟翠翠說說這事,你走了,這孩子估計得傷心好一陣子呢。”
海市的親戚朋友不多,兩人也就去拜訪了蕭向東的幾個戰友,倒是羅二帶著女兒來拜年,得知他老婆生了個兒子,孟曉曼在他走的時候,給帶了一斤紅糖。
蕭向東單位的春節假只有三天,轉眼就又去上班了。沒兩天,孟曉曼也接到夏夢嬌的通知,說要去單位練習元宵聯歡會表演的節目。
節目是夏夢嬌編排的舞蹈。
這種家屬會的節目,都是小打小鬧,夏夢嬌本來是不屑的,但是想到許久未在舞臺上跳舞,她又期待起來。
為了節目效果,編排的舞蹈也帶了些難度。
但,隊友畢竟都是門外漢,除了孟曉曼還湊合,其他人跳得簡直沒眼看,夏夢嬌又氣又急。
“這動作這麼簡單,怎麼就記不住呢?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心啊,是豬腦子嗎?這都教過八百遍了!”
于晴三人也覺得委屈,她們比夏夢嬌大十來歲,還被當成小孩一樣訓,十分難堪。尤其是于晴,要不是看在夏夢嬌的男人級別比自家男人高,她早跟她槓了。
本來家裡一堆事,還三天兩頭抽時間跑到單位訓練,現在,還被罵豬腦子,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們只是家庭婦女,哪能跟你這個文工團的比,你弄這麼難跳的東西,不就是為了自己出風頭,要是嫌我們拖後腿,乾脆你自己跳吧。”
于晴把扇子一扔,轉頭走了,李蘭、王梅梅看了眼夏夢嬌,猶豫了下,也轉身跟上了于晴的腳步。
夏夢嬌被氣得小臉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