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向學把東西放下,屁股往上一坐,喘著粗氣道:“嫂子,這海市人也忒多了吧,擠死我了,跟榨油似的。”
連他媽給他做的新鞋,都擠掉了一隻。
看著光禿禿的右腳,“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別找了,找不到的。”早就被人撿走了。
“回頭帶你去供銷社買一雙。”
蕭向學使勁搖頭,“那不成,不能剛來讓嫂子你花錢,我媽給我帶錢了。”
幾年沒見,蕭向學高了、壯了,人看著也沉穩懂事了不少。
蕭向美終於把張長鳴從人群中扒拉了出來。
張長鳴相比三年前,個頭長了不少,只是身形仍舊消瘦,臉因為熱氣和運動泛著一層紅,倒是多了幾分血色。
“走吧,先回家。”
孟曉曼說著,拎起一個蛇皮口袋。
“曉曼姐,我來拿吧,別把你衣服弄髒了。”
口袋在火車上放了幾天,沾了一層土。
“沒事,衣服本來也是要洗的。”
見口袋被孟曉曼拎走,蕭向美隨手拿起張長鳴腳邊的包裹,背在身上。
蕭向學幽怨的看了眼她,小聲嘟囔:“哼,也不心疼心疼我,我這兩個袋子呢?”
蕭向美瞪了他一眼,“長鳴身體不好,你壯得跟頭牛一樣,還用我幫?”
蕭向學瞟了眼白皙俊秀的張長鳴,預感以後有他在,自己在姐姐心中的位置又得降一位。
孟曉曼叫了人力車,把行李都拉回了家,“先去家休息休息,吃頓飯,我再帶你們去附近開招待所。”
幾個大包裹裡,除了三人的吃穿用,還有不少是給孟曉曼拿的東西。
蕭向美一邊掏一邊說介紹,“這兩個風乾的兔子,是哥哥讓我捎過來的,這野雞是鐵柱哥拿的,椴木耳、幹菌子是二磊哥和棟樑哥兩個送來的,他們現在在村裡收乾貨,倒騰到縣裡賣,核桃板栗啥的,有的是芳嫂周奶奶讓帶的,還有一些是我爸媽讓拿的。”
“對了,還有幾斤黑芝麻,我媽說讓你用來榨香油。”
本來,她媽還說讓她帶一對活鴿子來著,說孟曉曼對他們姐弟三個好,不能忘恩負義,乳鴿大補,拿來燉來給安安吃。
結果被蕭向美姐弟兩人一口回絕。
車裡那麼擠,人都快擠死了,更何況鴿子。
另一邊,張長鳴也拿出些東西,是張爺爺讓給孟曉曼帶的。
一地的核桃、野板栗、榛子,蘑菇,木耳,筍乾···,也不知道他們這一路上怎麼背過來的,他們還坐的硬座。
騾車,汽車,火車,四五天的時間,三人醃了一身的酸菜味。
放好東西,孟曉曼拿了乾淨的毛巾和肥皂,還有澡票,讓他們先去公共澡堂洗個澡。
蕭向學看著那塊白溜溜的香皂,不好意思下手,“嫂子,我們用皂角就行了,這個,太好了。”他和張長鳴兩個大男人,用這種香噴噴的東西,想想就覺得彆扭。
“沒事,用香皂洗得乾淨。對了,這是向東的鞋,可能有點大,你先穿著,等下午去供銷社再買新的。”
蕭向美瞪了他一眼,“你咋這麼多事,不想用就乾洗唄,拿著給長鳴用!”
“呵,偏心!”蕭向學撇了撇嘴,不知道的還以為長鳴才是她親弟弟。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三人才有了人樣。
蕭向美擦著頭髮跟孟曉曼吐槽,“嫂子,你不知道,我進澡堂的時候,從那鏡子前經過,都覺得自己像個要飯的。太埋汰了。”
“可不,還是香皂洗得乾淨,我覺得自己洗完澡掉了兩斤的灰!”蕭向學笑嘻嘻的說。
之前還嫌棄用香皂太娘,現在覺得身上滑溜溜,香噴噴的,他自己都:()開局被陷害:女知青迫嫁殘疾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