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手,”孟曉曼見他黑乎乎的手,眉頭一抽,“先把手洗乾淨再吃。” “不,我現在就要吃。” 蕭正金是蕭家大孫子,金貴得不行,每次家裡飯還沒上桌,只要他一喊餓,蕭母就會先拿個饃饃給他,讓他先吃,生怕他餓著。 在孟曉曼這裡碰了壁,自然不依。 “我餓,我要吃饃,快給我拿饃饃,你個壞女人。” 蕭正金一邊喊,一邊坐地上亂蹬腿。 哥哥一哭,蕭正銀也跟著哭鬧起來。嚇得最小的孩子,蕭正玉也嚎了起來。 蕭青青站在灶房門外,輕聲哄著弟弟,怯怯地看著孟曉曼。 孟曉曼被這些熊孩子嚎的一個頭兩個大。 蕭向東聽到聲音,拖著雙腿從屋裡過來。 “怎麼了?” 聽到蕭向東嚴厲的聲音,兩人立刻止住了聲音。 不得不說,蕭向東冷著臉的時候,確實很嚇人。 孟曉曼將蕭正金從地上拉起來,帶到院子裡,把他身上的土拍乾淨,讓他帶著弟弟妹妹去洗手。 蕭正金下意識想頂嘴,看到一旁三叔投來的眼神後,聽話的去洗了手。 剛洗完手,蕭家上工的人就回來了。 蕭正金看到蕭母等人,瞬間有了主心骨,跑上前告狀,說三嬸嫌他髒,餓他,不給他飯吃。 孟曉曼都沒來得及解釋,就見蕭母臉一沉,“老三家的,正金餓了,你為啥不給他饃吃,餓壞了他怎麼辦?你咋這麼心狠,還有,正金哪裡髒了,你嫁到我家,就要入鄉隨俗,嫌這嫌那的,有本事你就回城裡去。” “就是,弟媳婦,正金那麼小,不過想吃口饃饃,你還不給他,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糧食都是你掙的呢。”周杏花也跟著說。 孟曉曼無語,“我哪句話說不讓他吃了,我只是讓他洗完手再吃。” “洗不洗手又咋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我看你就是嫌棄俺們髒,瞎講究。”周杏花嗆道。 就憑她生了兩個兒子,在這蕭家,底氣一直很足。 連大嫂都要讓她三分。 “隨你們。”孟曉曼懶得和他們爭辯,轉頭就走。 孟曉曼一瘸一拐的姿勢過於誇張,讓人不注意都難。 蕭父忍不住開口:“老三家的,你腿咋了?” 這家裡有一個瘸子就夠了,咋又瘸一個呀。 蕭父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家風水有問題了。 孟曉曼:“上工的時候,被人誤傷了。” “啥,誰傷得?”蕭母問,“那還能下地幹活嗎?” 孟曉曼:“暫時得歇幾天。” 蕭母立刻炸毛:“歇?又歇,你咋這麼嬌貴啊,這剛歇過,又歇,這樣下來,一年到頭能掙幾個工分啊?” “這不是還有你和爹,還有大哥二哥他們呢嗎,向東本來腿就不行,就我一個利索的,要是腿再瘸了,那可咋整。所以,我打算修養好了再去上工。” “不行!”蕭母大喊。 “家裡有一個吃白飯的就夠了,不能又來一個。既然你還能走,就得去給我上工去!” “上工也行,反正這樣一天就掙三四個工分,要是修養不好,再嚴重了,以後估計連三四個工分也掙不了。到時候,就只能全靠你們養了。” 孟曉曼雙手一攤,破罐子破摔。 “誰砸的你,你讓誰養去!別賴在我們家。” “娘,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蕭家的媳婦,蕭家不養我,誰養我。” 孟曉曼委屈噠噠的說。 蕭母被氣的臉色發白,“你跟我說,是誰砸的,我去找她算賬去!” “知青,沈嬌嬌,我已經找她算過賬了。” “怎麼算的?賠了你多少錢?”說著伸出了手,“快拿來。”。 “花完了。” “什麼,沒了?弄哪去了?” “我託人給我買營養品了。這不是受傷了嗎,我尋思著得好好補補,早點恢復去上工,便託人去給我買點紅糖來喝。” “你,你,這點傷,歇幾天不就行了嗎?還喝什麼紅糖,這麼金貴的東西,你就這樣浪費!” 任蕭母數落,孟曉曼就是不張口說託的誰,也不答應把買來的紅糖讓出來。 只是低著頭,絞著衣角,不吭聲。 “老三家的,你媳婦這樣,你就不知道管管!” 她不鬧不吵,任你數落,說多了,就一副委屈噠噠,不敢吭聲的樣子。就算她有力氣也沒地方使。 蕭母對孟曉曼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實在沒轍。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巴不得兒媳婦頂撞她。好讓她發揮一下,好好出口氣。 “媽,曉曼受傷了,那是人家賠給她的東西,理應給她補補。再說了,身體是本錢,要是現在貪急,腿沒恢復好,那以後得活,還咋幹。你也不想讓她以後跟我一樣吧。” 蕭向北見自己這個弟弟反常的嗆聲,不由多看了孟曉曼一眼。 別看老三平日老實木訥,沒想到也是個被好顏色迷了眼的。 不過,說實話,自己這個弟媳長得確實好。 老三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給他貪著了。 蕭父幹了半天活,餓的不行, 還聽幾個女人吵吵,不耐煩道: “行了行了,那老三家的就在家歇兩天吧,趕緊吃飯去,歇會還得上工。” 蕭母見老頭子發話了,也不再說話,去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