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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此前別抓時已是嚇得屁滾尿流,如今被帶到眾人面前,自知無從辯解,再聽小書吏此話,臉上頓見漲紅。
張叔倒是平靜,掃了他一眼,“這時候還不說,看來一來不知律法研判的嚴峻,有僥倖之心,二來是對方允諾的好處太多,讓你想著也許得失相抵還能大賺一筆。”
“那我不如告訴你,為殺人犯做偽證外加事後忤逆上官調查破壞罪證,栽贓他人,如此惡劣,罪同主力幫兇,半同罪,若主凶死刑,你最低也得罰沒家產,且黥刑鑄城至無期。”
聲詞鏘烈,嚇得在場村民臉色肅恐,那鐵匠更是兩腿顫顫,邊上官差都提拉不住,噗通跪地,張手便指著一人,“大人大人,我告罪,我告罪,我是被人矇騙的,可不知這人是真兇,陳生!你個狗雜種!說是阿茶偷奸摸人,對你不起,我這才憤慨,且你以十兩財資哄騙我,說只是趕來消除下痕跡,並無惡事,我這才幫你,天吶!大人,小人天性愚鈍,不知深淺,被這等惡徒哄騙,實在非我所願啊...”
他就地磕頭求饒,聲淚俱下,其家人聞訊趕來,也是一通求情,有強壯者眼看著家中主勞力被坑,憤怒不已,單手將臉色煞白欲逃走的陳生攥住摁倒在地,罵罵咧咧。
自古以宗族為單位,孃家,本家,男丁總被看重,而男丁中正當壯年且有一技之長的一家之長又被宗族認為是最不可缺的存在。
鐵匠在他們家那邊實數是要緊的人,眼看著這就要被摘了,還要掛上罪名,這讓他們宗族都有點抬不起頭來。
但又不能埋汰自家人,可不得怪罪人?
這該死的陳生!
“你個入贅無嗣的燈籠貨,巧言哄騙我家兄,害我一族,該死!”
諸漢子怒不可遏,恨不得將身子骨薄弱矮小的陳生打死,還得是官差出手震懾住這些鄉野村夫。
至此,證據有了,人證也有了,真正的嫌疑人也有了,這小白臉的罪名自然洗清了。
也算是皆大歡喜,就等著陳生跟鐵匠招供了。
鐵匠自然是無二話的,他是被現抓的,且張叔也不算謊言欺詐罪名,但也緩和了下語氣,談及坦白從寬以及交代他人罪證可以減罪些許.....也許不用流派外地,亦可恩寬。
正好此時去往私塾的李二等人帶來了私塾先生,說是昨日確有小童提過有人疑似落水,他當時只當小童頑劣撒謊,並未上心,官差驗查,他剛就帶人去了小童家裡細細詢問,得到了確證的口供。
“那小兒還說他依稀瞧見驢上落下的人影並不壯碩,身量單薄,像個女子似的。”
眾人齊刷刷看向羅非白,後者抬手微撫頸,淡淡嘆息,似乎也是久為次等議論所累。
江沉白瞧著這人撫脖時纖長可見的柔白指長,別開眼,暗道:那小童倒也不算平白議論他人樣貌。
如今此人也算洗清罪名,且有功名在身,在縣上背後若還有人,實是得罪不起,眾人也不敢嘲笑,很快都移開目光。
最重要的是這鐵匠已鬆口。
鐵匠渾然不顧慘白臉色且給他使眼色求饒的陳生,一嘴如簸箕,一口氣把髒的臭的全倒騰了出來。
“就是這陳生使喚我來掃除這些痕跡的,且那晚他壓根不在我那談什麼生意,這沒用的東西,吃著他老婆娘家的好處,到處掛著做生意的名頭,實則處處嫖妓,昨晚他就不在我那兒,還跟我說不能讓人知道他去玩女人,否則對名聲不好,我便答應幫他,誰知他是這貨色,大人,我可真不知道他殺妻栽贓,實是小民愚魯,天性善良,慣把人想的太好,讓我做啥就做啥!”
這話說的,不少村民暗自撇嘴——平常跟這鐵匠買把篾刀都得比城裡的貴上幾個銅板,美其名曰省了鄉親趕路去城裡的功夫,有那時間都可以做做點活計掙錢了。
現在倒是說自己愚魯純真了?
想來那陳生私底下允諾此人不少好處,不然誰家閒人願意攤這渾水。
陳生的不在場證明眼見被抖摟乾淨,足見其殺妻嫌疑巨大,甚至可以板上釘釘,哪裡還顧得上栽贓羅非白,現下只要他說不出當晚在哪,那就....
“我我我,那晚是...是去找女人,就春玉樓,就那兒,我絕不騙人!”
“真的,官差大人,我沒殺人,我真去了那兒,我經常去的,那邊的姑娘都認得我,您一說,她們保管都知道!”
陳生生性懦弱,雖因入贅平日裡為了撐場面對外宣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