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孩童時期長大的蘇月深知這些話對一個小孩子會是多麼大的打擊。 不要小看一個孩子的嫉妒心。 小時候她有個鄰居小女孩就是因為一直被大家用這種話刺激,後來直接把快要生的媽媽推下了臺階害的她媽媽沒能生下孩子一屍兩命,成了全家的罪人。 那可是親閨女,更何況蘇茉這個只是收養的閨女,真嫉妒起來只怕會更瘋狂。 既然之前一直都傳聞不孕,那最好就永遠都別懷孕了,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她懷孕生子。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後在蘇茉面前怎麼抬頭了。 米樂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覺得她說的話是不懷好意的。 她小臉一扭,直接扯著嗓子喊蘇茉,“媽媽!這個大肚子女人說以後你生了弟弟就不疼我了,是真的嗎?” 蘇月沒想到這孩子竟然直接把話這樣喊出來了。 頓時,一院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或帶著譴責,或怒意。 “別聽她胡說,”蘇茉抱了抱米樂,“無論媽媽生的是弟弟還是妹妹,你永遠都是媽媽的第一個孩子,是媽媽的大女兒!” 安撫完米樂,蘇茉嘲諷的掃了蘇月一眼,“你怎麼就這麼喜歡當攪屎棍呢?想挑撥我們母女的關係?可惜讓你失望了,都快生了也不打算給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積點福嗎?” 蘇月眼神訕訕地,冷哼了一聲,“這麼小氣幹嘛?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開玩笑?”蘇茉本來心情就不好,語氣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你肚子裡孩子爹是誰搞清楚了嗎?是那個鄉下的知青還是書記?” 親戚們竊竊私語的嘲諷讓蘇月面皮發燙,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能讓她鑽進去躲一躲。 “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笑不出來啊?”蘇茉語調微微嘲諷上揚。 蘇月都快氣死了,當然笑不出來。 魏芬跟蘇運來覺得她丟人兩人陰沉著臉把蘇月給扯了出去。 蘇家老太的葬禮一直忙活了三四天,這幾天蘇茉都一直待在家裡,影樓還有店裡的事情基本都是劉爽處理的。 她的心裡一直悶悶的,感覺就像是堵了一團的棉花。 總是突然走神,看著一棵樹或者是一塊石頭,淚毫無徵兆的落下來。 突然就會好想奶奶。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生離死別這麼殘忍的事情呢。 從前蘇茉總覺得死亡離她很遠,偶爾聽到有人死亡的訊息只是在耳邊過了一下,但是奶奶的死亡突然讓她發覺原來死亡離每個人都這麼近。 不僅是奶奶,以後爸爸、媽媽、包括她自己,每個人都會死掉。 生命是如此的孤獨。 床頭邊不知什麼時候放了一個新枕頭。 靛藍色底白色的小碎花,是奶奶最喜歡的花色。 她輕輕撫摸著,掌心能夠感受到裡面沙沙的觸覺。 就像是…… 蘇茉開啟枕頭套的小拉鍊,果然是桑葉。 又想到這幾天夜裡醒來周烈總是在堂屋裡忙碌,她還一直以為他是在忙工作。 原來竟然是在默默地給她縫枕頭。 陣腳歪歪扭扭,笨拙卻認真。 蘇茉將枕頭抱在懷裡,難以想象周烈那樣一雙大手是怎麼捏著纖細的針,一針一線縫好了這樣一個桑葉枕頭。 昨日之事不可追,蘇茉撫摸著肚子裡即將到來的新生命,她要振作起來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做,還有很多人等著她去愛。 心思百轉間,周烈端著排骨湯麵放到了床頭,“豬寶,起來吃飯吧!” 蘇茉抱著軟枕一雙鹿眸柔的像是能浸出水來,“這是你給我縫的?” 帶著確定的疑問句。 周烈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面放下,耳根有些紅,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拿起繡花針的一天。 只是,想到媳婦晦暗無光的眼神,他很想做點什麼來告訴她“以後,每年都會有人給我們妞妞縫桑葉枕的。” 奶奶雖然走了,但那一份愛由他補上。 蘇茉扁了扁嘴巴,拉著周烈的衣角擦淚,“你壞,故意把我惹哭。” 真是個大傻瓜! “我壞,”周烈低笑著承認,“那就給我這個壞蛋一個面子,嚐嚐我做的排骨麵好不好吃?” 排骨麵很好吃,一直暖到人心裡。 蘇茉一口氣吃完了一碗,連滴湯都沒有剩。 奶奶頭七那天,蘇茉去燒紙的時候特意把周烈給她做的桑葉枕帶過去了,她單膝跪地,低聲呢喃,就像奶奶還在時的輕聲撒嬌,“奶奶你看,有人像你一樣給我做桑葉枕了,以後你在那邊可以安心了。” 一陣風吹過,松樹葉簌簌作響,像是在回應她。 鄧傑找的施工隊動作很快,服裝廠已經大致建成,蘇茉跟劉爽經潘駿聯絡了一起鄰市看機器。 一個簡單的服裝廠所需核心機器有縫紉機,燙平機,剪布機,還有繞線機。 當然主要機器是縫紉機,其他的初期可以先各購進一臺。 有潘駿牽頭跟機器廠的廠長一起吃了個午飯,以最優惠的價格拿下了十來臺機器。 到底是肚子裡多了一個小人,不過忙活半日,蘇茉就覺得腰痠背疼。 不過暫時倒沒有別的嫂子們說的嘔吐那些症狀。 “累了?那咱們就回去。”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