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看到劉英竟然坐到了蘇茉這邊的證人席上。 “你這死妮子,不好好上課,跑這來幹什麼?”劉炳媳婦氣的跳腳,生怕這個平日裡悶不吭聲的閨女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蠢話。 那件事情如果抖落出來,那以後他們家所有人在海城還怎麼抬頭見人? 自然也包括劉英自己,這死妮子真糊塗啊! 當初發生那件事情是因為劉炳醉酒,十來歲的女兒被那個該死的男人糟蹋她也心疼,可心疼能怎麼辦? 人總得活下去。 她只能讓女兒忘了這件事,原諒父親,女兒當時看她的眼神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可是,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去幫別人作證啊? 家醜怎麼能外揚? 劉母的話就像是石子沉進無底湖一般,沒有蕩起半點漣漪。 因為劉英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只是側臉跟蘇茉說了句什麼,然後就一直低頭安靜的坐在那裡。 “什麼情況?”劉興有些懷疑他妹腦子有病,現在要不是在法庭上他都想衝過去把她給揍一頓,“她要亂說什麼,咱們家人的面子往哪兒擱?” “還能怎麼辦!”劉母氣的直抹淚,“生閨女有什麼用,早知道她這麼不聽話我當初生她下來還不如就把她掐死!” 再怎麼說也不能幫著外人欺負他們自家人吶! 就算當初劉炳醉酒做了錯事,但那可是自己的親爹更何況現在已經死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劉興狠狠捶了桌子一拳,“幸好那個姓石的沒有來,她作證的話我們可以這樣說……,” 劉興湊到他媽耳邊賊唧唧的嘀咕了兩聲。 “這樣說以後英子會不會恨咱們吶?”劉母有些遲疑,兒子的意思是到時候如果英子把醜事抖摟出來,就推說是她發春勾引的劉炳。 “她現在要不恨我們會坐到那邊去?”劉興咬牙切齒,眼中迸發出的恨意似化作刀子都飛到了對面的劉英身上,“一不做二不休,落到這地步也是她活該!” “那,也只能這樣了。”劉母抹了抹淚,“名聲毀了到時候我託人把她嫁遠些,以後對咱們家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母子倆剛商定好怎麼處理劉英,就又看到了一個他們絕對不想在這種時候看到的人。 王嬸。 她到庭上就坐到了蘇茉那一側的座位上,目光在法庭上掠過一遍,眼中滿是驚奇。 “她怎麼會來?”劉興額頭青筋跳了跳,“她怎麼敢的?” 劉母也很驚訝,“她兒子不是在你手底下?跟咱們作對就不怕害她兒子丟了工作?” “除非,”劉興眯了眯眼,十分不甘心,“除非他有更好的選擇,咱們今天,輸了。” 確實如他所言,開庭後有王嬸這個證人,坐實了劉炳猥褻的罪行,基於長達五年的猥褻判定劉爽屬於正當防衛。 有周烈的這個律師朋友在,一切都很順利。 當庭就宣判了劉爽無罪釋放。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情結束的時候,劉英忽然站了起來,當庭控訴劉炳強姦罪。 劉興跟劉母都愣了半拍後,同時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她今天來不是為劉爽作證的嗎? 劉爽既然都已經無罪釋放了,那她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你,你給我閉嘴!” “六年前,你也讓我閉嘴。”劉英看著生養她的母親,滿臉失望,“無數次的深夜,我都很後悔,後悔聽你的,原諒了罪惡。但其實原諒只會讓罪惡滋生,既然沒有人護我幫我討回公道,那我就自己來。” 她把六年前的那件事從頭到尾講了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在有血緣關係卻讓她閉嘴的家人面前,在沒有血緣關係卻願意幫她走出泥濘的蘇茉姐面前。 也在當年那個縮在角落裡哭了一夜的自己面前。 她為什麼要閉嘴? 為什麼要羞愧? 做錯事情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法官聽後也不相信世上竟然會有劉炳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如果此時劉炳站在這裡,那他少不得要唾液橫飛,慷慨激昂的唾棄一番,但現在劉炳只是一個死人。 他並沒有給死人定罪的能力。 這個叫英子的小姑娘,更像是在完成一個對自己的交代。 英子說完,跟蘇茉說了兩句話便先離開了。 她現在一身輕鬆,曾經禁錮她的親情現在於她只是浮雲一般,蘇茉姐說了只要她準備好,隨時可以送她離開海城。 劉家母子幾人迅速跟了上去。 剛出法院,劉母就狠狠扇了劉英一巴掌,“你是不是要死啊?這種腌臢事說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是不是非得鬧的家宅不寧你才高興?”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投胎成一個男人,”劉英捂著自己被扇的麻木的側臉,“因為無論男人做錯什麼事都能被輕易原諒。如果你覺得我做錯了,那就錯了吧!從此以後,你可以當做沒我這個女兒了。” “呸——!”劉母啐了一口,“你以為你這個女兒有什麼逼用?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了你,有本事你就離開家以後別花我的錢,我就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在她的怒斥謾罵下,劉英轉身離開,一次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