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把耳朵貼在了髒兮兮的石板上,灰褐色的汙漬趁機沾染上了她瓷白的臉頰和烏黑的發,蘇茉一絲也沒在意。 所有人都停下來手中的動作,跟她一起屏息凝神傾聽著石板下的動靜。 但是,石板下沒有任何回應。 一陣秋風吹過,捲起地上的垃圾在空中蕩起颯颯聲響。 但蘇茉就是覺得周烈會在石板下面,沒有來由的一種第六感。 “爸,周叔,咱們得想辦法把這塊石板給搬開!” 這種石板應該屬於庫房的承重部分,長約八九米,寬也有接近兩米,他們幾個人一起抬也沒能撼動石板半分。 “咱們得再叫點人!”秦朝環顧四周,準備把消防員同志給喊過來幫忙抬一下石板。 畢竟這種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可就在這時,有人在遠處高喊了聲,“快來人!下面有位大姐在呼救!” 救援的時候,自然是優先救援有生命體徵的。 “怎麼辦?”蘇茉眉頭緊鎖,現在這種時候等拖拉機這種機械更不現實,“咱們再試一次!” 所有人再次彎腰抬石板,為了讓勁能使到一處,秦朝喊著口號,大家就差把吃奶的力氣使出來了。 有一個新兵蛋子甚至因為太過用勁,累的放了一個響亮的屁。 但在這種嚴肅的時候沒人顧得上笑話他。 終於,石板鬆動了一些。 大家精神一震,再次使力,遠處有幾個消防員跑了過來加入他們,才終於把石板挪開了。 從翹起的一角能夠窺探到這塊石板是架在廠房的一側支離破碎的半牆還有鐵架上。 若是一個不小心,石板砸下去,本來沒事的人也得被砸死。 “大家千萬不能放手!”秦朝扯著脖子,音調都扯的有些變音了,“下面是空的!” 這對大家來說可是一個好訊息,畢竟下面是空的人存貨的機率會更大。 幾個消防員又喊了幾個隊友過來,眾人把石板小心翼翼地挪了一個方向。 鬆開石板的瞬間,蘇茉覺得掌心有些潮溼,垂眸一瞥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纖細的指骨已經被石板硌的流血了。 “一定很疼吧?”劉爽自己的手剛剛也硌破了點皮,她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衛生紙幫蘇茉裹上。 蘇茉搖頭,“沒事,我要去下面看看。” 秦朝已經當先跳了下去,然後周勳跟蘇運山也都跟著跳了下去。 這裡面之前應該是堆積化肥的地方,能聞到一股強烈刺鼻的味道。 “大家儘量不要碰這裡面的東西!”周勳提醒道,“小心造成二次坍塌。” 蘇茉跟在後面,仔細打量著裡面的情形。 忽然,她注意到一抹紅色,跟之前秦朝發現的紅色髮箍顏色很像。 “你們看這裡!” 幾人圍在一起發現那紅色被一臺小型機器壓住了,小心的把機器抬開後又看到了一雙手。 那雙手蘇茉很熟悉,救過她,牽過她,也逗過她。 “是烈哥!” 他的姿勢像是用雙手把孩子高高舉起來的樣子。 很快,在大家的努力下,眾人這才看到了全貌。 周烈在廢墟之下將小女孩高高舉起,廢舊車床為他們留下了一條連通外界的縫隙。 “女孩還有呼吸!” 秦朝費了一番力氣才把小女孩從周烈的手中抱出來,他用手去探到烈哥鼻端的時候都是抖的。 沒有。 他不相信,再試。 “怎麼樣?”周勳焦急的問,乾脆自己上手試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五十歲的漢子忍不住老淚縱橫,他一向對這個兒子嚴厲有加,沒給過他多少的父愛。 但他心中一直都是愛這個兒子的啊! 看他如此,眾人也都跟著悲痛起來。 蘇茉用手捂住了嘴巴,輕輕用手貼在了了周烈的臉上,泣不成聲。 你說好了要活著回來的,怎麼能食言呢? “老哥,咱們還是先把孩子抬出去,”蘇運山建議,“這裡畢竟空氣稀薄,也許抬出去呼吸一些新鮮空氣就好了。” 以前不是沒有過這種例子。 “對!你說得對!”周勳擦乾了臉上的淚,幾人動作利索的把周烈給抬了出去。 經過消防員同志們的努力,化肥廠的火勢已經得到了控制。 他們找了一個開闊點的地方把周烈放下,秦朝趴跪在周烈身旁,雙手交疊放在周烈胸骨的位置,準備進行心肺復甦。 “蘇茉!咱們配合,你幫烈哥做人工呼吸!” 雖然情況緊急,但是如果烈哥醒過來知道被他親了,那他肯定會死的特別慘。 “好!”蘇茉連猶豫也沒有。 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周烈立刻醒過來。 這種念頭超越了一切,所有的害羞不自在都拋到了腦後。 因為自小生活在軍人之家,這些急救知識她自小也是耳濡目染。 所以跟秦朝配合的還算不錯。 30次心肺復甦配合兩次人工呼吸為一個迴圈。 蘇運山把臉扭到了一邊。 雖然女兒這是在救人,但這個傢伙畢竟只是女兒的前物件,蘇運山還是覺得有些糟心。 三個迴圈以後,周烈的心臟微弱的跳動了起來,但是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還好急救車趕到了,把周烈和小女孩一起拉到醫院做全面檢查。 化肥廠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