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維爾的話語並非聳人聽聞故意嚇唬格里高爾，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家裡的另外三人遲早會因為接觸詭異氣息而精神失常甚至發瘋，而格里高爾又是一個原生而脆弱的詭異生物，一隻臃腫脆弱的蟲子不可能是三個瘋子的對手。 如果格里高爾選擇留在這個房間裡保持現狀，那祂終究要面對被親人親手殺死的命運。 “不要自欺欺人，格里高爾，你不能指望一隻蟲子融入正常人類的生活，即使是我，在人類社會里，也得收斂氣息，戴上面具，喬裝打扮自己才能矇混過去。” “雖然你認為你還是薩穆沙家庭的一份子，現在你的親人也這樣認為，但這樣的狀態能夠維持多久呢？” 巴維爾見格里高爾的態度有所鬆動，繼續選擇以言語攻心。 “你已經不是那個保險公司的金牌推銷員了，我已經聽葛蕾娜小姐說了，自從那個經理找過你之後，保險公司就把你辭退了，現在的你已經不是那個每個月能拿五十盧布以上的頂樑柱了。” “你是一隻蟲子，一個廢物，一個只能窩在家裡靠別人供養而毫無產出的蛀蟲。你也知道你家裡缺不得你，你的母親起早貪黑給別人做手藝活兒，你父親是一個銀行清潔工，你妹妹出去給雜貨店打雜工，但是照我說，他們養活自己都夠嗆。” 豬頭人撇了撇嘴，這句話是他的心裡話。瞧瞧這家人的家裡陳設吧，楠木的餐椅，銀質的燭臺，甚至他父母的房間裡還飄出些香薰的味道，這可不是一個失去頂樑柱的家庭應該享有的生活。 在他看來，這家人過的很擰巴，一方面因為缺失經濟支柱而一家三口被迫外出打工求生，卻又不肯放棄過去的優渥生活，總是想方設法的從某些方面找補。 而這一找補就要耗費寶貴的金幣銀幣，如果這個家裡只有三個人倒還好，關鍵還有格里高爾這隻真·寄生蟲。 “你永遠佔據了家庭裡的一個房間，而且還無法為此創造任何價值。你以前是為家庭輸血的頂樑柱，現在卻成了一隻吸血蟲。” “你的親人在說話，吃飯，幹各種事時都要考慮你的感受，得意識到你的存在，但要我說，這種情況短期還好，長期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現在的狀態就像失去勞動能力而且行動不便的老年人，你的親屬的確能在一段時間內把你照顧的很好，但那是短暫的。” “他們是人，是動物，他們會勞累，會厭倦，會恐懼。他們遲早會對一個毫無價值而只會寄生吸血的蟲子產生無限的敵視與厭惡，而隨著這種情感與日漸瘋狂的精神相結合，迎接你的只會是被殺死的結局。” 豬頭人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明顯陷入憂慮而沉默的猙獰甲蟲，作為一個經常與金錢與利益打交道的銀行行長，巴維爾當然清楚因為家庭利益能產生多少糾葛仇恨。 “或者，讓我們換一個角度想一想，格爾。” 巴維爾臉上露出一抹輕笑，他心機的喊了格里高爾一聲愛稱來吸引這隻大蟲子的注意。 “你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 這一問卻把格里高爾問糊塗了，他可是一直有好好吃飯的。 “欸，這個，我好像一直在吃啊？”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人類的食物，也不是那些腐敗的東西。而是我們詭異要吃的，一些更有營養的食物。” 巴維爾臉上的輕笑瞬間轉變為猙獰恐怖的怪笑，這讓不經嚇的格里高爾嚇了一跳，祂好像想到了些什麼，全身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祂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我沒有吃過。或者說，我都不知道我應該吃些什麼東西。” “這些腐敗變質的食物雖然只是勉強能入口，談不上好吃，吃完也沒有什麼飽腹感，但總比沒有強不是嗎，不然我早就餓死了。” 猙獰的大甲蟲侍弄了一下祂的巨大口器，身旁的巴維爾果然露出一抹了然：“我就知道，但是光靠這些你是活不下去的。” “你的身體會越來越接近真正的詭異怪蟲，到最後你會連這些食物都無法使用。到那時，你很快就會變得飢餓，乾瘦和虛弱。” “那個時候的你根本沒有力氣離開這個房間，幻想一下會有什麼東西殺死你？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真切切的飢餓感？又或者一顆嵌進後背的腐敗蘋果？老兄，這些都會要了你的命！” 豬頭人從兜裡摸出一杯熱茶喝上一口，隨後又重新塞回去，祂伸手拍了拍格里高爾的小腦袋瓜，看樣子似乎真的在為格里高爾著想。 “可是，離開這個房間，我又能去哪兒？” 經過巴維爾的話療，格里高爾沉默而保守的態度終於鬆動下來，但依然是垂頭喪氣的，彷彿這已經成為祂生存的本能。 換句話說，這本就是祂的性格烙印。 “巴爾老兄，我只是一隻蟲子，一隻脆弱嬌嫩的大蟲子。人見人惡，人人喊打的大蟲子，我也不會什麼變幻人形的戲法，從這裡出去，我是要被打死的。” 格里高爾糾結的繞弄著祂的觸足，祂也對巴維爾用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