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 你又喝多了!不許喝了!”
盛富貴呵呵地壓著聲笑。笑著笑著(),抹了把眼角。
看著眼前水靈靈的小丫頭?()?[(),思念不知生死的兒l子跟媳婦,興許還有孫兒l孫女?今年也得有十幾二十歲了罷……
媳婦脾氣不好,人又嬌慣,但長得確實拔尖,水靈靈的不比眼前這小丫頭差。兩邊家世對不上,自己起先不同意,但兒l子要死要活地不肯分。
他關起來幾頓家法狠揍,差點打斷兒l子的腿。結果呢,兒l子死不鬆口,媳婦心疼他,半夜翻牆出來找人,兩邊如膠似蜜的,分不開了!
傻兒l子有傻福。媳婦終究死心塌地跟了他……
電光火石間,有個念頭突兀閃過腦海,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
盛富貴開口說:“小丫頭,頭轉過來。剛才對你老孃發脾氣的樣子,再發一次給我看看。”
應小滿的脾氣早發完了。納悶說:“我好了。”
“再發一次脾氣給我看。”
應小滿:?
她回想發脾氣的模樣,皺了下鼻子,瞪起一雙烏亮圓眼:“就這樣。好了嗎盛老爹?”
盛富貴瞬間起身!
像,有五分像。發脾氣時尤其像。
他忽地把應小滿拉來燈下,仔仔細細、一分一寸地端詳她的容貌。
眉毛,眼睛,嘴巴,鼻子。心情俱震之下,臉上肌肉都不自覺地抽搐起來。
義母緊張地起身,連聲問:“怎麼了?”
晏容時邁上兩步,站在應小滿身側,緊盯老人不尋常的舉動,不動聲色攔住盛富貴激動拉扯的手,自己往前擋。
聲音卻還若無其事般和緩平靜。“怎麼了,盛老?”
盛富貴轉頭急問義母:“小丫頭耳朵後頭有沒有天生的耳倉!”
義母一愣,她也說不清。
“似乎小時候左邊耳邊上有一個,不太記得了……”
盛富貴大步過來就要查驗應小滿的左耳。
他身子剛一動,晏容時已經擋在前頭,抬手撥開了應小滿覆蓋左耳的長髮,嘴裡和緩勸說:“老人家,把燈臺拿近了看。”
燈火明亮。屋裡的情形改成盛富貴舉燈臺,湊近了細看。晏容時擋在兩人中間,攬著應小滿的肩膀,撥開長髮,露出左耳廓。
左耳廓中部靠下的部位,確實生了個小小的耳倉。耳倉是天生的細瘻管,略微往耳廓下凹陷一個小洞進去,不疼不癢的,應小滿自己都不知道。
“耳倉怎麼了?”她茫然地拿自己的指尖去摸那凹陷小洞。“不好麼?”
盛富貴舉著燈臺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眼看著燈油往下滴漏,義母趕緊把他往邊上拉扯。“當心哪。”
盛富貴魂不守舍,隨著拉扯坐回桌邊。
低垂著花白的頭顱,燈油滴漏在手裡都沒反應。義母趕緊把燈臺挪走了。
義母既吃驚又納悶:“盛老,你咋知道我家小滿耳朵後頭生了
() 個耳倉?誰告訴你的?我都忘了,她爹肯定不知道。”
盛富貴喃喃地說:“我哪能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兒l子的左耳朵後頭生了個耳倉。我族中許多人都天生有耳倉。大家都說,耳倉好啊。耳有倉,衣食無憂,天生富貴……”
義母還在發著愣,晏容時聽到那句“我兒l子左耳生有耳倉”便驟然吃了一驚。
天生耳倉,據他所知,是可以相傳的。
就像天生眼睛形狀,天生髮質軟硬那般。家族有人天生耳倉,隔三差五,便會生出個帶有耳倉的孩兒l。
和矇在鼓裡的應家人不同,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位老農打扮的“盛老爹”,就是莊九在京城的主家本人。
莊九救下的“郎君”“娘子”,也就是盛富貴的兒l子和兒l媳。
剎那間,心神如電轉,他已想到盛富貴此刻心中轉過的念頭。
彷彿驚濤駭浪,把他也震得不輕。
目光瞬間望向身邊的應小滿。“你……”
盛富貴忽地仰頭大笑幾聲。笑聲隆隆,在房間裡迴盪。
對得上,一切都對得上!
當年他判處斬死罪,人人都以為他死在牢中。樹倒猢猻散,盛家散了個乾淨,只有莊九顧念義氣,不離不棄,跟著他流放的兒l子和媳婦出京,中途把人救下,為此瘸了條腿。
腿瘸了,還要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