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喊人,三不試圖滅口。臨走前還好聲好氣叮囑他把荒院裡的姑娘放了。
這位應小娘子……持刀入室威脅人的事,頭一次做?
把衣襟袍子戳出的洞隨意掩上,雁
二郎盤膝坐在床上,回想片刻今晚被入室威脅的場面,頭一句威脅話兇巴巴地說“我搬家了”,登時肩頭細微顫抖,笑得止不住。
他喃喃自語,“之前誤會了,這位分明就是隻小白兔。嘶……拿刀捅人還挺狠。”
“有句話我可沒騙你,應小娘子。京城真的不大。找個人沒那麼難。”
——
唰地一聲輕響,飛爪再次搭上牆頭。
又一聲輕響,飛爪收起。
應小滿從牆頭跳下,把飛爪小心地收回牛皮囊中,掛回腰間,撣了撣身上的灰土,高高興興回家去。
爹爹說得沒錯。在身後窮追不捨的,或許只是裝兇的狗崽子。
雁二郎表面跋扈,內裡乖得很。
說一句他應一句。
身後威脅除去,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籌劃報復仇家的事了。
七郎於五日後的深夜悄然回返七舉人巷。
幽靜夜色裡,他輕聲詢問盡責守門的兩個漢子,“最近應家諸事安穩?可有人登門鬧事?”
兩名漢子神色糾結,“最近應家一切都好。無人登門鬧事。”
只有小滿娘子不聲不響消失整個白天,回來時高高興興擦了一晚上的飛爪……
這已經是四天前的事了。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還沒等他們想好要不要回稟,七郎已經放下心來,推開院門。
大晚上的,應小滿還沒睡。
精神氣瞧著比剛搬家時還好,照亮的油燈掛在樹枝高處,她坐在樹下木桌,埋頭專注地畫圖。
院門輕響的同時,應小滿聞聲抬頭,立刻欣喜放下筆,提著裙裾小跑著迎上來。“七郎回來了!”
“才五日,你家裡清理門戶的事已辦妥了麼?”
“局面已彈壓住。拘押了幾個,和家中族老闡述清楚,明早開祠堂,今晚先過來看看。怎麼如此高興?”
“我對報仇有了新謀劃!你來的正好,我們商量商量。”
七郎噙著笑坐下。
他說得輕描淡寫,實則在清理門戶的第一日,就把家中幾個不安分的兄弟這些年安插的人手連根拔起。
這次遇襲他既未死,而族中各人的反應殊異。以自己一條性命博弈,成就一場極好的清掃機會。
再過幾日,把晏家隱患徹底清掃之後,他得了空閒,就可以慢慢查問應家的“血親世仇”,到底出於何等的仇怨。
應家遠在地方鄉郡,和京城晏氏毫無往來,所謂報仇多半是場誤會。
七郎此刻的心情如撲面而來的煦暖春風,接過應小滿的畫紙,輕鬆道,“什麼新謀劃?說說看。”
應小滿:“之前我從未做過報仇的事,把事想得太難,幾個月都不敢動手。但現在想想,或許我想太多。其實報仇可以很簡單的。關於報仇的新謀劃,我已畫在這張紙上了。”
她邊說邊攤開圖紙,忍著興奮轉述從雁家得來的靈感。
“夜晚飛爪翻過院牆,哭哭啼啼裝作進獻的柔弱美人,叫家僕帶路,將我領去狗官晏容時的院子。我便在院子裡等狗官。”
“狗官進門後,我猛地吹熄蠟燭,黑黢黢屋裡當頭給他一門栓,窗戶跳出去,原處飛爪出牆,完事。”
晏七郎:“……”
應小滿:“過程很簡單的。我打算今晚備齊物件,明晚就下手。七郎,你要不要幫我望風?”
晏七郎:“……”
人在家中坐,當頭一門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