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改頭換面,又運轉斂息術,儘管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依舊有震古爍今的隱身效果。 老儒生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有些超出常理。 馬六稍一思索,心中洞徹緣由。 “我身上有妖魔氣息,儒修者的浩然正氣專克妖魔,對妖氣無比敏銳,感知百倍增強。” 老儒生六道境巔峰,也是稱宗作祖的人物,自有特異之處。 馬六融合無數妖魔天賦,血脈異變,風通天、老道士、獨臂老人等,都看出他走上魔道,大機率是身上淡淡的妖氣露出了馬腳。 既然已經暴露,老六也不準備再裝,左右四顧,揀了塊板磚形狀的石頭,在手裡掂量了一下,不怎麼順手。 丟掉。 前後再看,山嶺連綿,原始森林一望無際,許多古木高聳參天,上面老藤纏繞,有些比水桶還粗。 馬六眼前一亮,縱身躍入老林中,扯下一條條盤山大蛇般的老藤,開始編織藥簍子。 他的身形在人族很高大,但相比水桶粗的老藤,動輒百丈長,從一座山峰纏繞到另一座山上,他就像個三歲小娃娃,揮舞著比自己腰還粗的巨蛇,一條一條的甩直,編織著高樓大廈似的藥簍子。 此番舉動,直讓老儒生顧不上觀看孔雀氏與大林老祖的生死大戰,扭頭看向遠方山林。 “這廝想幹什麼?” 幾位弟子也跟著扭頭看去,低吟一聲“欲窮千里目”,雙眸頓時神光四射,望穿大地,看見了幾十裡外山林中的異動。 “老師,此人實力非凡,只怕來者不善。” “大林老祖與孔雀氏都是驚天動地的人物,難道還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只見山林動,不見人氣飄,這廝要麼是鬼,要麼龜息之法冠古絕今,令人生畏。”弟子們發表著意見。 馬六所學察氣術,乃是儒修的基本功,看山望氣,觀陰陽水火,曉天機地理,一看他氣息絲毫不露,弟子們便知遇上了強人。 五道境的大弟子蹙眉說道: “我觀孔雀氏的站位,即便在大戰中,也不願將背後暴露給我們,顯然受到了流言蜚語的影響,防著我們一手,大家不如走遠些,先去解決這個想撿便宜的居心叵測之輩,既給孔雀氏發揮的餘地,也可以間接為他們二人護道。” “是這個理。” 眾人相繼點頭,全都道行太淺,不知老六來歷,只想著壓制。 唯有老儒生心中有感,不願輕舉妄動。 “來者是敵是友,尚不明確,豈能輕易樹敵?若是孔雀氏的妖族好友前來助陣,不問是非將其鎮壓,日後如何交代?” 世上傳言,只要空穴來風,必定十之八九是真。 大孔皇朝早想與孔雀氏交好,像儒聖所在時那樣,雙方休慼與共,生死之交。 這樣,孔雀氏就會變相的成為“護國神獸”,在大孔皇朝遭難時出手相助。 他們降服孔雀氏的方法,不是以武力抓捕對方,而是趁這一戰,保孔雀氏一命,以恩德降服妖心,伺機將其感化。 萬一林子裡的人,與孔雀氏有關係,收拾了對方,搞個大烏龍,這一趟只怕是白來了。 大弟子主動說道: “老師,不如讓我去林子裡探一探此人來歷,稍後再做決定。” “此法穩妥。” 老儒生頷首囑咐道: “此人至少也是個上古大能,入了林子萬萬小心,不要靠得太近。” 隨後將手中古籍遞給大弟子說道: “此書乃聖人所著,有奪天地造化之偉力,但有不對,你將此書祭出,可保一命。” “弟子謹遵老師教導。” 大弟子高舉雙手,恭敬而又虔誠地接過聖賢書,面朝眾人後退三步,吟一聲“帝鄉白雲起,飛蓋上天衢”,而後朝山崖下縱身一躍,腳下立時白雲繚繞,電閃雷鳴,拖著他飛向下方山林。 儒門修士,以修習浩然正氣為正宗,說白了就是法力的變種,需要以心性和道德為基礎,才能養出強大的浩然之氣。 再透過文辭詩句溝通浩然正氣,將法力顯化出來,形成種種不可思議之功效。 不多時,大弟子從天而降,落在馬六十丈開外。 見老六拽著一根百丈長的盤山老藤,用力一抖,“噼啪”一下將空氣抽出陣陣波紋,宛如天神之鞭在揮舞,不由額頭冒汗,客氣抱拳問道: “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馬六手上不停,猶如忙碌的螞蟻,拽著老藤上躥下跳,穿過簍子間的一條條縫隙說道: “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稱帥爆天的洪十,正是在下。” “……”大弟子心裡一抽,修養很好,面上不露異色問道:“不知洪兄怎麼會想到編織這麼大的簍子?” “編簍子自然是為了盛放東西,我要放的東西有點多,這簍子自然要編大些。” “這麼大的簍子……”大弟子故作驚訝道:“洪兄你不會是想抓孔雀氏吧?” “什麼孔雀氏?”馬六裝出茫然神色問:“你說得是上古大能孔雀氏嗎,相傳他法力滔天,壽命比聖人還悠久,這等存在,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抓他?” “你不是抓他?” 大弟子面露不解,看著逐漸成型的簍子,也只有孔雀氏這等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