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永寧公主是個六歲的女童,但在場的人沒有敢慢待。
陛下如今只有這一位公主,且還是親自帶大的公主,很多時候,陛下上朝都會抱著公主。
更何況如今又有了那種傳言.......
東陽侯神情更緊張,對那位婦人施禮:“黃尚宮。”又對永寧公主施禮,“公主大駕光臨,婚禮忙亂倉促,臣唯恐......”
他的話沒說完,永寧公主擺了擺小手:“東陽侯無須惶恐,父皇說過,我小時候在侯府住過,這裡也算是我的外祖母家.......”
東陽侯夫人忙上前:“當時承蒙陛下厚愛才有了機緣,這個稱呼委實不敢當。”
永寧公主便看向身旁的黃尚宮,黃尚宮對她笑了笑,搖搖頭。
永寧公主便沒有再堅持這個稱呼,看著東陽侯夫婦說:“聽說今日世子大婚,所以我特意來看看。”
說罷對內侍伸手。
她還小,車駕高大,她自己都不能下車。
內侍忙伸手將她抱下來,又跪下給公主整理衣裙。
另有兩個內侍攙扶黃尚宮——這位是從小負責教養公主的,被陛下封為尚宮,公主稱呼她為老師,皇帝也很敬重。
“無須多禮。”永寧公主說,小小的人兒梗著脖頸,擺出大人姿態,緩步向內走去,“我見見新人。”
東陽侯和夫人再次看向黃尚宮,東陽侯夫人對這婦人還有印象,當時抱著公主一起在周景雲的院落居住,也僅僅有個模糊的印象,或許是那時候迴避沒見過幾次,也刻意忘記了。
黃尚宮含笑說:“侯爺夫人,莫辜負了公主的好意。”說罷先一步跟上永寧公主。
東陽侯和夫人只能也跟著進去了。
看著一行人消失在門口,門外街上的人聲頓時鼎沸。
“是永寧公主。”
“我看不到啊,個子太小了。”
“廢話,永寧公主才六歲。”
“你們聽說了嗎?永寧公主可能會被封太子。”
“胡說八道,太子都是男的,公主怎麼當太子。”
“這不是因為陛下沒有男嗣.....”
外邊議論紛紛,侯府裡的來赴宴的人們則安安靜靜。
這裡的人們大多數都是能出入皇宮,陛下對公主的寵愛,時常帶在身邊,皇后因病不見人,逢年過節,皇帝沒有讓其他妃子主持後宮,而是由永寧公主代替皇后招待命婦們,大家幾乎都見過永寧公主。
但的確是第一次見永寧公主出宮。
畢竟,皇帝只有這一女,這五年其他妃嬪皆無出。
這樣看來,李氏皇族子嗣是有些艱難,先前長陽王還鬧出假皇子的笑話,所以雖然是女兒,但好歹是親生的,珍視如寶珠。
人們心裡念頭紛紛,那邊永寧公主已經走到周景雲和新人面前,好奇的抬著頭打量。
“都說東陽侯世子是很漂亮的人。”她說,“果然很好看。”
周景雲俯身一禮:“多謝公主稱讚,周景雲見過公主。”說罷又看一旁的黃尚宮,“見過夫人。”
黃尚宮一笑,點點頭,視線看向一旁的女子,永寧公主也看過去,兩人看著她的臉,神情似乎有些凝滯。
那女子先笑了。
“可以隨便說話了。”那女子一笑,紅色的禮服下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揮了揮,再對黃尚宮伸過去,“老師。”
黃茹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阿籬,能再見到你,真好。”
大概是從那女子開口的瞬間,永寧公主只覺得四周變的凝滯,圍觀的人和視線都糊糊一片。
唯有眼前的兩個執手的女子清晰。
“你也叫她老師嗎?”永寧公主好奇問。
白籬看向她:“對啊,她也是我老師。”
永寧公主哦了聲,看著她:“父皇說,你是我姨母?”
白籬哦了聲,對黃茹說:“他倒是什麼都不瞞著她啊。”
黃茹含笑點頭:“陛下對公主教養的很用心,好的事,從不欺瞞。”
好的事,是指她是姨母,壞的事,比如白瑛是生母就瞞著是吧?白籬抿嘴一笑,蹲下來看著永寧公主,點點頭:“對,我是你姨母。”說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小時候胖嘟嘟的,怎麼現在瘦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飯?嬌生慣養?挑食?”
永寧公主皺眉:“你這人怎麼不誇我?”
白籬撇嘴:“我誇你做什麼,你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