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時日,邊疆的情報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裡。 皇上在朝會上震怒:“區區什剎國,竟敢使詐!” 這次在場眾大臣意見一致:加派援軍,和什剎國血戰到底! 下朝後,秦侯爺去御書房求見。當他聽說什剎國計劃偽裝成蕭家軍虐殺和親公主時,驚出一身冷汗,生怕沈勤勤遭遇什麼不測。 “陛下,請問送去和親的那位姑娘現在如何了?”他急急詢問。 皇上隨意地將蕭振楠寫有情報的幾張紙扔給他:“你自己看吧。” 秦墨直起身,撿起那幾張紙,顫抖著開啟,快速掃視上面的文字。 直到翻看到最後一頁,他才在角落看到寥寥一句話:“公主乘坐的馬車被賊人追殺,墜落山崖,屍骨無存。” “皇上,皇上。”秦墨突然眼中噙著淚,自言自語道,“好好的一個人,她怎麼突然就沒了。” 老皇帝看不透向來儒雅的秦墨為何在得知沈勤勤的死訊後突然這般失控大悲。 “這女子本就賤命一條,死就死了。能為朝廷效命,是她的榮幸!” 這般薄情之言讓秦墨驚詫:自己效命半輩子的陛下竟是這般寡情之人! 他努力調整情緒,拜別退出後,渾渾噩噩地走在宮道上,腦海裡出現了那個模糊的影子。 第一次見到沈勤勤時,她正將鴻兒緊緊護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盯著他。當時只覺得這是一位很勇敢又善良的姑娘。 再見面,她渾身是傷,被自己抱在懷裡時,那麼輕。當時的她受了那麼多苦難,可從來沒有抱怨。 對啊,印象中這個姑娘真的很愛笑。多麼美好的一個女孩子,卻活活成了皇權的犧牲品! 他恨啊! “侯爺,好久不見。”沈悅遠遠就瞧見秦墨那落寞的背影,趕緊追了過來。 秦墨行禮之後,轉身就要離開。 沈悅尚不知前朝發生的變故,仍一臉希冀地詢問:“侯爺,我今日剛被父皇解除了禁足。想和您打聽一下,我阿姐可有安全到達什剎國?” 秦墨冷笑一聲:“殿下,您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何苦盯著一個弱女子不放?” 沈悅被他這話惹得不快,他擰眉反問道:“侯爺,你今日可是吃了炮仗,說話這般衝?” “殿下,沈姑娘和親路上遇襲,馬車摔下山崖,人沒了!我該說的已經說了,告辭!”秦墨不願和沈悅多語,當初若不是這位大皇子一時衝動,將原本相安無事的沈勤勤強行困於宮中,老皇帝又怎麼會對她趕盡殺絕。 沈悅呆愣著望著秦墨離去,突然拔腿就往御書房跑。他不信,他要親自和父皇確認這個訊息。 跑著跑著,他突然停了。 秦侯爺的訊息不會錯,此刻就算自己去了御書房求證,只怕得到的是一樣的答案,還讓父皇對自己更加不滿。 想明白的他若無其事一般轉身,宮人們跟著他,一群人浩浩蕩蕩又回宮去了。 回到宮裡,關上門,屏退眾人,沈悅終於卸下偽裝,嚎啕大哭,口中一聲聲喃喃著“阿姐”。 阿姐救過他,阿姐養著他,阿姐一直遷就著他、寵著他,可現在,阿姐因他而死。 都怪他,做事衝動;怪他,沒有足夠的權勢護住阿姐。 秦侯爺說得對,自己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若是自己坐上了那九五之尊的位子,即使救不了阿姐,起碼可以守護住阿姐珍視的所有人和事! 隔天,有人敲響了沈勤勤在京城裡的住所。 “殿下,您怎麼來了?”沈康慌忙行禮。 “養父,我是來找白老爺子的。” 沈康趕緊將他引到白澤熙師父的屋子,邊走邊問:“殿下,我女兒在宮裡還好嗎?” 沈悅沉默一瞬,還是硬著頭皮接道:‘“阿姐在宮中一切都好,您老放心。” 見到白老爺子,沈悅恭敬地行禮,然後讓眾人退出,屋內僅剩他們二人。 “殿下今日找我這個老頭子可有什麼不適?來吧,我幫您把把脈。”白老爺子也挺納悶兒。 沈悅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神醫,我是替我父皇來求長生不老的神藥。” 白老爺子嗤笑一聲:“殿下今日恐怕要敗興而歸了。我一個老頭子若是有這長生不老之藥,為何還滿頭白髮。何況我根本不是什麼老神醫啊!您行這麼大禮,我根本受不起!” “不,您就是!”沈悅篤定道,“當初阿姐十指俱斷。世人皆說,只有老神醫會接骨之術。我當時以為阿姐的手廢了,沒想到白大夫竟會接骨之術。雖然當時他推說是古書上學來的。這話唬得了別人,但是我日日和阿姐生活在一起,曾仔細觀察過,這門手藝複雜,斷不是書上區區幾言就能說明白的。所以,白澤熙的師父您,就是老神醫!這接骨之術也是您教授給他的!” 見沈悅如此頭頭是道的分析,白老爺子也索性承認了:“對,我就是你們口中的老神醫。不過,那也只是人云亦云罷了。這長生不老的神藥我的確沒有,也弄不出來!” “這藥能不能長生不老,不是由它的藥效說了算,而是由您說了算!” “哦?”白老爺子突然來了興致,“殿下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