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害皇子,罪大惡極。念你父親養育有功,便不公開處斬,你這盤子裡選一個,自行了結了吧。” 沈勤勤驚恐地看著盤子,低聲求饒:“皇上,我後來有將功補過,將他救出後悉心照料。求您網開一面,饒了我的死罪。” 老皇帝到底見慣了這種場面,壓根不為所動。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竟被一個民間女子迷昏了眼,哪有半點兒帝王之姿。趁他現在陷得不夠深,趕緊尋個理由斬草除根方為正道! 他輕輕點頭,一旁的侍衛便會意,上來兩個人,拎起盤子裡的白綾,一左一右繞過沈勤勤的脖子,拉直白綾,直接用勁兒往兩頭拉。 窒息感一下子從頸間傳來,沈勤勤痛苦地用手拉扯著緊緊纏繞脖子的白綾,眼淚奪眶而出。 難道,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如此嗎? 侍衛愈發用力,她漸漸沒了力氣,放棄了掙扎。 “父皇!”沈悅一推門就見到阿姐被侍衛扯著白綾用勁兒勒著,當時簡直要發瘋。 他聽說父皇把阿姐喊走就預感不妙,尋了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威逼眾人放他去御書房找父皇。 他當即推開兩邊的侍衛,一把扯開白綾,將奄奄一息的阿姐摟在懷裡,再將匕首對準自己脖子,威脅眾人不敢靠近。 “父皇,阿姐無辜,您為何要殺她!” 老皇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狠狠怒斥道:“逆子!你是將來的一國之君,豈可為了一個女子作出忤逆之事!” 他心中更加堅定,這女子不除,將來定是個禍害。 沈勤勤此刻面色蒼白,氣息虛弱。沈悅憐惜地抱緊她:“父皇,求您找太醫替她診治。等她病好,我就送她出宮。我發誓此生再不見她!” “你以為我會信你這一時的託詞?今日只要處置了這女子,太子之位就是你的!”老皇帝覺得這是歷練兒子的好機會。若不是冷血之人,如何能坐穩這皇位。 未曾想,沈悅對太子這位根本不動心。他將匕首壓著自己的脖子,朝著白嫩的肌膚又刺進一些,隱約有血印出。 他嘶吼著:“今日您若再傷了阿姐,我就當場自刎!從此您就失了您唯一的兒子!” 雙方正焦灼著。突然外面來報,說秦侯爺求見。 “不見,沒見朕在處理家事嗎?”老皇帝一臉不痛快。 陳公公此刻也為這僵持局面著急,遂補充道:“皇上,他說是為了和親議和之事。要不您宣他進來,此事關係前線戰事,耽誤不得呀。” 老皇帝終於同意。 秦侯爺在外候著時就聽到裡面動靜很大。 他進來的路上好奇詢問,陳公公便將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番。 之前他意外得知沈悅竟是皇上流落民間的唯一兒子時,就很意外。這會兒從陳公公口中得知,沈悅為了求娶沈勤勤和皇上鬧翻,害得沈勤勤被賜死時,只覺得都亂套了。 沈勤勤那個女子,他有些印象,也是個苦命但是很善良的姑娘。如今皇上動了殺念,今日只怕她凶多吉少了。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幫她說幾句求情的話,好歹保下一條命。 秦侯爺進屋的時候,御書房內雖有些凌亂,但看不出什麼爭吵的痕跡。老皇帝好面子,這家醜在他這個外人面前倒是隱藏得蠻好。 其實在他進來前,老皇帝已經讓侍衛將沈悅和沈勤勤強行分開。沈悅被按在椅子上,沈勤勤則被侍衛押到屏風後,等秦侯爺走後再行處置。 侯爺佯裝不知情地開口道:“皇上,什剎國使者傳信來,他們願意議和,前提是將怡仁公主嫁過去和親。” 老皇帝一口否決:“想讓朕最喜愛的女兒嫁過去,他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秦侯爺卻不這麼想:“皇上,如今戰事已經打了這麼久,我們前線兵力損失慘重,而國庫也日益空虛。若是公主嫁過去能換來一時和平,讓我們休養生息。等時機成熟再擊退什剎國,迎回公主即可。這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法子。” 老皇帝若有所思:“你說的也有道理。可小五是皇后所生,從小受盡寵愛,若嫁去那苦寒之地,可如何忍得住那苦日子?” 秦侯爺適時點撥道:“皇上,公主一直養在深宮,他們可都沒見過公主真容。屆時我們偷樑換柱,選一機靈點兒的女子替換公主嫁去便是。” “好主意!”老皇帝醍醐灌頂,直言不諱,“愛卿可有合適人選?” 秦侯爺也只是建議,沒想到老皇帝爽快答應。此事事關國運,馬虎不得,所以這人選,他還沒考慮清楚。 被押在屏風後的沈勤勤自然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楚。 老皇帝要殺她。 雖然阿弟以自刎威脅讓皇上暫時留自己一命,但這一舉動也根本上堅定了老皇帝滅她之心。 畢竟一國儲君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老皇帝定已將她視為紅顏禍水,定會斬草除根。剛剛白綾勒住喉嚨的窒息感讓她此刻還在後怕。 如今他們在商議代替公主和親人選。既然今日難逃一死,不如放手一搏,給自己搏個一線生機,先保住小命再說。 下定決心,屏風後的沈勤勤高喊:“皇上,民女願為您分憂,遠嫁什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