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悅慌了神,匆匆放下食盒,懇求道,“我阿姐現在是不是在醫館?四喜,你帶我去瞧瞧好不好?” 四喜為難地看看他的腿:“沈悅兄,你這腿怕是走不遠吧。你還是在家休息吧,你姐在我們醫館,大家都照顧著她呢,而且白大夫的醫術也是一流。你別擔心啊!” 沈悅還是不放心:“四喜,那你告訴我醫館怎麼走,我自己慢慢摸索過去。” 四喜理解他此刻焦急的心情,想了想,他出了個主意:“要不晚上我給你送飯時,駕著我們醫館的馬車過來,你坐馬車去瞧瞧她。” 沈悅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濟世醫館已經好心替阿姐醫治,知道他腿腳不好,還特意送來飯菜,自己實在也不好意思再麻煩醫館的眾人。 他點點頭,連聲致謝。 待四喜離開,沈悅拎起飯盒回了屋,卻怎麼也沒胃口。 曾經深陷南風館受盡虐打的他切身體會過被人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痛楚。四喜說阿姐渾身是血,只怕情況很糟。 他的阿姐啊,此刻該有多痛呢。 濟世醫館裡,白澤熙替沈勤勤悉心處理好手指的傷口後,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他事無鉅細地交待郭嬸兒:“沈姑娘這邊,你盯著點。她現在正是高熱,身體狀況很不好。若是出現抽搐,手腳冰涼等症狀,要趕緊通知我。” 郭嬸兒點點頭,心疼地望著昏迷中的沈勤勤:“白大夫,放心吧。我在這兒陪著沈姑娘,您放心去前廳給其他病人看診吧。” 沈勤勤此刻雖還在昏迷中,但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人團成一團。郭嬸兒心中不忍,只能一邊替她換額頭上的涼帕子,一邊在旁邊默默嘆著氣。 醫館前廳,蕭振楠下馬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白澤熙看到他,立馬警覺起來。 “蕭將軍,請問您可是來看診的?”他客客氣氣地開口詢問,眼神裡卻滿是打量和探究。 蕭振楠此刻倒是沒了往日的灑脫勁兒,禮貌地說明來意:“白大夫,我聽侯爺講,你將沈姑娘帶回了醫館醫治。我想來看看她的病情。” 白澤熙敷衍道:“勞蕭將軍擔心了,沈姑娘的傷口已經上過藥,不過夾刑太重,又被打了板子,沈姑娘此刻還在生死線上掙扎,高燒未退,人也還在昏迷中,所以我也不敢斷定她的情況。” 蕭振楠沒想到姚少明這狗東西下手這麼狠,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提出要去看看她。 白澤熙知道眼前這位將軍是他一個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只能讓徐大夫臨時照看前廳,他帶著將軍去往後院。 推開門,蕭振楠走到沈勤勤床邊。此刻這姑娘已經換了身乾淨衣服,不似之前看到的那般一身血。 手指被包得像十個小饅頭似的,人也昏迷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的確滾燙的。白大夫所言不假。 “白大夫,我晚些時候會請位太醫過來一起瞧瞧。沈姑娘的診金和藥費我會負責。還請你幫她用最好的藥。” 白澤熙暗道這蕭振楠終於良心發現了一回,不過面上還是淡淡回覆:“那麻煩蕭將軍了。白某也怕醫術有限,耽誤了沈姑娘的治療,能有太醫過來指導,我心裡就有底了。至於湯藥,我自然會用最好的,還請將軍放心。” “那麻煩白大夫了。我過幾天再過來看看她的情況。”蕭振楠說完掏出幾兩銀子做定金就打算離開。 白澤熙權衡了一番,還是忍不住叫住了蕭振楠:“蕭將軍,請留步。關於沈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和您說。” “請講。” “雖然不知道將軍您以前和沈姑娘有怎樣的過節。但是我認識的沈姑娘一直是很善良大方的姑娘。我們醫館裡每個人都很喜歡她。這次她也遭了大罪,您是貴人,不管是何過錯,能否就此饒過她?”白澤熙誠懇的勸說。 聽到白澤熙說沈勤勤善良,蕭振楠冷哼一聲:“白大夫怕是對善良一詞有什麼誤解。今日之事是我誤會了她,但她之前做過的歹事也不能就這麼被抹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善良的人。” 白澤熙搖搖頭,蕭將軍對沈姑娘成見已深,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該說的他也說了,剩下的只能看沈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蕭將軍,是我多言了。我也是看沈姑娘是個可憐人。她如今傷得這般重,只怕這手以後就廢了。” 蕭振楠聽到“手廢了”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觸動,也未多言,只快馬進宮尋太醫。 太陽落山的時候,沈悅坐著四喜的馬車來到了醫館。 看到阿姐如一個睡熟的少女一般靜靜地側躺在床上,手指裹著厚厚的布條。 “小悅啊,快來看看你阿姐。她今日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到這會兒人還沒醒,發著高燒。白大夫說她情況很不好。” 沈悅一瘸一拐地挪著步子到床前。他想拉拉阿姐的手,可是又怕弄疼她,只得呆呆地坐在床邊。 阿姐啊,郭嬸兒說你情況不好。可是你是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怎麼會挺不過來呢?我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都熬過來了,你怎麼可以放棄自己呢? 阿姐,我好不容易戰勝心魔,決定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