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勤根本不敢相信她聽到的這一切,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心中劇痛無比。 她知道阿弟在南風館裡受盡折磨,但是當他親口將這些慘痛經歷說出,聽到他曾被人當牲畜一樣脫光拴著,她實在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來安慰曾在黑暗中艱難爬行的沈悅。 作為導致他流落風塵的罪魁禍首,她又有什麼資格來說這些安慰的話! “阿弟,別再說了,別再想這些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現在是我最寶貝的弟弟。誰敢欺負你,我都跟他拼命!” “寶貝?多麼諷刺的一個詞。阿姐,當初若不是我劃花了臉,拼死從樓裡跳下來,只怕現在早已千人枕,萬人騎,清白不再!那會兒你又在何處?” 沈悅的質問讓沈勤勤一時語塞。 白澤熙原本想讓他倆自己聊會兒解開心結,但似乎兩個人現在都將自己陷入了死局。 他走進來,開口道:“沈悅,你姐那會兒也受了將軍的迫害,自身難保。她知道你在南風館後,一直在想辦法營救你。” 沈悅最近本就因為白澤熙和他阿姐親近而對他反感,此刻見他又來幫阿姐說話,心中更是不甘。 明明他才是被傷害最深的人,但沒有人關心他的遭遇,只一個勁兒地替阿姐曾經的過錯開罪。剛剛的蕭將軍是,白大夫也是。 他咬緊牙,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兇狠,如同一隻張牙舞爪保護自己的幼獸。 “白澤熙,你少裝好人。你想和我阿姐睡,當然替她說好話。現在你們在一起了,我就是那個多餘的人,所以是你故意設計我今日到清風書院,出盡洋相,逼我出走,好讓你獨享阿姐的愛。” 白澤熙倒沒有因為他那些直白的惡語而生氣,語氣誠懇地解釋道:“沈悅,對不起。今日在清風書院發生的一切我很抱歉。也怪我沒有深入瞭解那個書院。” 沈勤勤覺得沈悅此刻已經瘋了:“阿弟,你怎麼怨我都可以。當初的確是我太混賬。可是澤熙一直是無私幫助我們姐弟的。當初若不是他和南風館的當家斡旋,我根本沒機會救你出那裡。你有什麼火都衝我發,好不好?” 沈悅冷笑,用仇視的的目光盯著二人:“阿姐,我好後悔。恢復行走的那晚,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到廚房藏了把刀在床上,打算等你睡著後一刀殺了你解恨。可是我還是心軟,那刀尖已經戳到了你的胸口,我這個不中用的竟然還放棄了。不,我當時就應該一刀了結了你,就不會有今日之恥了!” 沈勤勤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驚呼道:“阿弟,你曾經想殺我?” “哼,是!我曾經想殺你,那會兒心軟饒了你一命。不過無所謂,我現在還可以殺了你,再剁了那個韓左,一把火燒了南風館,從此就沒有人知道我的屈辱過往了!哈哈哈哈!” 沈悅已經完完全全走火入魔了。他雙眼通紅,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嘶吼著要殺光所有知道他過往的人。 白澤熙擔心沈悅真的會傷害沈勤勤,接近他直接用銀針扎暈了他。 “澤熙,你把他怎麼了?”沈勤勤上前接過沈悅,讓他枕在自己腿上。 白澤熙將銀針收起來,解釋道:“沒什麼,就是昏睡一會兒。他現在情緒太激動,我怕他真的做蠢事。” 沈勤勤放下心來:“澤熙,你先回去,早點兒休息,明日還要替人看診呢。今日多謝你,沈悅這裡有我和齊羽輪流照顧。” 白澤熙雖然擔心,但總歸這是沈勤勤的家事,解鈴還需繫鈴人,自己也不方便插手太多:“那我先回去了,你這兒有事情讓齊羽去醫館喊我。” 他離開後,沈勤勤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坐在地上,讓沈悅睡在自己腿上,這樣能枕著舒服些。 沈悅此刻已陷入熟睡,不似剛剛那般張牙舞爪。沈勤勤撫摸著他安靜的睡顏,心中卻很矛盾。 她和阿弟的關係似乎已經走到了一個死局。現在阿弟如此仇視她,只怕無法再像從前那般和諧相處。 想到阿弟曾經趁她熟睡拿刀對著她,沈勤勤忍不住後背一陣發寒。說不怕那是假的。可是將已如此多災多難的阿弟再次趕出家的話,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算了,先睡吧,明日事明日再憂慮。 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原本趴在她腿上熟睡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她一下子驚醒,趕忙追到樓下尋人,卻只見到了齊羽。 “齊羽,你看到沈悅了嗎?” “二東家剛剛出門了。他說他就出去散散心,過會兒就回來,讓我們不要擔心。” 沈勤勤聽罷,稍稍放下心來。看來睡了一覺,阿弟的情緒平穩了不少,也就去了廚房,開始為今天的鋪子營業做準備。 在鋪子裡忙了一上午,沈勤勤都沒看到沈悅回來,就在她送走上午最後一位食客,準備出門再去尋沈悅時,他終於回來了。 “東家,您瞧,二東家旁邊還站了個人。您認識那人嗎?”齊羽好奇地發問。 沈勤勤也瞧見了沈悅身旁那個男子,五六十歲的年紀,山羊鬍子眯眯眼,一臉精明的模樣。 這人她不認識,但是原主的記憶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