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下一片靜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堂中央的將軍。 蕭振楠雖平日裡不拘小節,但對自己名譽卻看得極重。 此刻,他一時情急,根本不經大腦,直接一腳將高晴踹得老遠:“表妹,你可說清楚!我與你之間清清白白,你肚裡怎會有我的孩子!” 老夫人一聽,這等低階的小伎倆也好意思在她眼皮子底下班門弄斧。 她朝著孫嬤嬤吩咐道:“你去替高小姐驗驗身。” 蕭振楠見祖母要給表妹驗身,也沒多語。他沒做過的事,待會兒自會還他清白。 孫嬤嬤隨即將哭泣的高晴一把從地上拖起來,帶去了後面的房間。 “舅母要不也去後面做個見證?”老夫人開口詢問道。 高晴舅母慣會看人臉色。她客氣回絕道:“不用了,不用了,將軍府上的老嬤嬤做事自然是最妥帖的。” 老太太挺直了身子,一手隨意地搭在太師椅上,氣定神閒地品著茶。 後院裡,孫嬤嬤忍這個自認得了將軍寵愛、囂張跋扈的高晴好久了,如今她落在自己手上,自然動作粗魯。 高晴忍受著被扒衣驗身的屈辱,心中憤恨不已。 她看得出來將軍捨不得她,但是今日迫於老太太的威嚴,不得不讓她跟著舅母回去。 原本她想著將軍痴戀自己,乾脆先賭一把,讓將軍陪著自己演戲,佯裝肚裡有了他的孩子,讓老太太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替她打發了舅母,留下她。 誰知將軍不僅沒有替她搪塞掩飾,反而為了自己的名譽,將她踹得老遠,極力否認與自己發生過親密關係。唉,終究是她錯付了。 “我勸你這會兒還是收起這惡狠狠的眼神。將軍府待你不薄,你竟敢將髒水潑到我們將軍身上。自求多福吧!起來吧,把衣服穿穿好。” 高晴還在屋內扭捏地整理衣裳,旁邊幾個小丫頭像防賊一樣盯著她。 當初她在府裡受寵的時候,這幾個丫頭哪個見了她不低頭順眼、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真是一群勢利眼! 孫嬤嬤來到前廳,大聲回道:“老太太,驗過了,還是完璧之身!” 老太太聽到了意料中的結果,意味深長地斜睨了一眼自己孫兒,郎聲宣佈道:“那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們將軍府也算是完璧歸趙了。晴丫頭的舅母今日早起趕路辛苦。待會兒你就在我府上用完飯再帶著晴丫頭回去吧。正好讓她收拾收拾。” 舅母任務完成,長舒一口氣,歡喜地應下了:“是是是,感謝老夫人和將軍這段時間對我們家晴兒的照顧。” 老太太淺笑著點點頭,又囑咐孫嬤嬤道:“孫嬤嬤,晴丫頭來的時候雖然帶的東西不多,但是在將軍府生活了也有些時日了。待會兒你在一旁協助她收拾,可別叫她少帶了東西。” 孫嬤嬤遞給了老夫人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隨即去後院盯著了。 吃完飯,舅母滿臉堆笑地盯著將軍府的婢女手中捧著的大大小小的禮盒,隨即轉身親暱地拉過高晴的手,客氣地跟老夫人和蕭振楠告別。 高晴此刻眼睛都哭腫了,哭自己今日不得不跟著舅媽回去,羊入虎口後,即將面臨的慘淡未來;更是哭自己苦心經營這麼久,卻最終被將軍毫不猶豫拋棄的不幸際遇。 原來這些日子來那些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山盟海誓都不過是不堪一擊的虛影。 “走吧,高晴,再晚就趕不上晚飯了。”舅媽拉了拉賴著不肯出府的高晴。 高晴掙脫開舅媽,跪在蕭振楠面前,淚如雨下,聲聲控訴:“將軍,將軍。您明明說過非我不娶,怎可如此背信棄義!” 蕭振楠扶起高晴,冷漠道:“可你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你已有婚約一事。” “將軍,此事是我爹孃生前所為,我也不知道啊!將軍,當初你可以為了替我出氣,連富商沈康的獨女都敢殺。你心中分明將我看得很重!今日為何不能再幫幫我?” 蕭老太太在一旁默不作聲。所謂狗急跳牆,也是時候讓自己這個眼瞎心盲的孫兒好好看清這個狐狸精的真面目了。 蕭振楠辯解道:“當日我嚴懲她是因為她害你落水。犯了錯,自然要接受懲罰。若那日換成府上其他人被她如此殘害,我也會這麼做的。” 高晴聽完止不住地狂笑,笑中帶著淚,心中悲涼:“你們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我那個貪慕虛榮、賣女求財的爹如此,你也如此!” 她湊近蕭振楠,以極低的聲音耳語道:“將軍,恐怕您還不知道吧。那日我不是沈勤勤的船撞下去的,是我自己跳下去的,目的就是借你之手親手除掉沈勤勤。所有阻礙我嫁給你的女人我都要除掉!我為你瘋了心,成了魔,你卻如此輕易地將我拋棄!” 蕭振楠簡直不敢相信這樣惡毒的話竟然從善良柔弱的表妹口中說出。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拖至一旁的屋內。 “這——”舅媽有些不知所措。 蕭老夫人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年輕人嘛,讓他們再說說話,畢竟這次一別可能就各自嫁娶,永遠見不到面了。” 屋內,蕭振楠極力剋制著心中的怒火,厲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