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白卻是對羅芸說的這些並不太感興趣。 去年紅八月開始後,他們學校也停了課,大部分同學都積極主動去參加了赤衛兵。 但是周曉白卻在她父親周震南的嚴令下,立刻回了家中,繼續讀書學習,不允許她也上街頭胡鬧。 所以周曉白對羅芸所說的這些事情是毫無認知的。 只是一直笑著回應羅芸的喋喋不休。 “哎羅芸,你看,那邊兒有賣糖人兒的,咱們過去看看!” 周曉白看到路邊一個吹糖人兒的攤子前圍滿了人,再加上她也沒啥興致一直聽羅芸講各大院兒頑主兒的事蹟,於是正好打斷了她的話題,拽著羅芸跑了過去。 這個吹糖人兒的攤子是由一個兩頭擔子簡單組成的。 一頭的擔子是一個床頭櫃大小的小櫃子,櫃面兒上放著一個木製圓盤。 這個圓盤被分成幾大塊,上面分別寫些“葫蘆”,“大公雞”“猴子”“豬”“狗”等字眼。 然後在木圓盤正中心固定著一個小指標,三分錢就可以轉一次,指標指到什麼字眼,吹糖人兒的師傅就給你做什麼樣子的糖人兒。 周曉白和羅芸二人湊到糖人攤兒前的時候,正好有一夥兒小青年正在撥轉盤呢。 “葫蘆,葫蘆!”一群人正激昂的盯著圓盤高喊道。 結果,那個圓盤的指標慢慢悠悠的停在了一個寫著“糖豆”字的大空格中。 “他媽的,怎麼又是糖豆!老頭兒,你丫兒涮老子玩兒呢?” 剛剛撥動轉盤的光頭青年一看到自己又轉到了“糖豆”字上,瞬間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起來直接訓斥這個攤主老漢! “小夥子,老漢兒我做糖人兒幾十年了,從來是公道買賣,童叟無欺,可不敢這麼說啊!”老漢兒連忙解釋道。 “行,那你痛快兒的給老子吹幾個葫蘆糖人兒出來,咱這事兒就算了!”光頭青年根本不聽老漢兒的解釋,大手一揮直接說道。 “那肯定不行,小夥子,這你看,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這麼弄,老漢兒我這生意還怎麼做?”攤主無奈的擺了擺手。 “四哥,咱跟丫兒還廢他媽什麼話還,不給咱兄弟們一人弄一個糖人,咱直接砸了丫兒這破攤子!”一個平頭小青年對那個光頭青年說道。 皮四,也就是剛剛那個轉動木盤指標的光頭青年聽完這小平頭青年說的話後,笑著點了點頭。 “聽到了嗎老東西?別說我欺負你,再給你一毛錢,給我十五個糖人兒,這事兒就這麼著了!”皮四又給那捏糖人老漢兒丟了一毛錢,然後略帶威脅的說道。 “小夥子,這樣,剛剛你轉了兩次一共是六分錢,老漢兒我退給你,這一毛你也拿走,這點兒糖豆,你們小兄弟們拿去吃,別難為我老漢了!” 攤主老漢,從另一側的擔子抽屜裡挑出來六張一分錢,連同那皮四剛丟在攤子前的一毛錢都遞給了皮四。 然後又從糖豆碗兒裡,抓了二三十顆糖豆一併遞到了皮四身前。 “去他媽的,你打發要飯的呢?老東西,你給我聽清楚了,要麼給我拿十五個糖人兒出來,要麼,給我交五塊錢,我包你在這個集市裡,再沒有人找你麻煩!” 皮四哈哈一笑,打掉了老頭兒遞過來的錢和糖豆,然後才狠狠說道。 周圍的人群一看到這兒也就明白了,這是外來戶碰上地頭蛇了,肯定是沒給上供。 “這,老漢兒我三天都賺不了五塊錢,你們這不是明搶嗎?”攤主老頭兒氣急了,指著皮四這夥兒人說道。 “明搶?哼,我他媽還砸呢!哥兒幾個,動手,給丫兒長點記性,也讓其他那些不老實的看看,不守規矩是什麼下場!” 皮四一招呼,十幾個身穿工人制服或者普通土褐色,灰白色衣服的小青年慢慢從人群裡圍了上來。 正準備動手之際,這十幾個人卻被突兀的一聲怒喝喊停了手! “你們幹什麼欺負一個老人家?” 周曉白看到居然有人大白天而且是眾目睽睽之下就要行兇,於是毫無懼色果斷叫住了這十幾個混不吝的小青年。 “呦,嘿嘿,哥兒幾個,我當是那個頑主兒要強出頭呢,原來是一妞兒啊!” 皮四不耐煩的轉過頭後看到是兩個身穿50式黃色軍裝的大院兒小妞兒,臉上的表情瞬間由不耐煩轉變成了驚豔。 色咪咪的盯著周曉白和羅芸兩人上下端詳一番後,皮四帶著幾個小哥們兒朝著周曉白和羅芸二人走了過去。 “你們倆剛剛誰喊的?”皮四幾人圍住周曉白她們倆後輕挑的問道。 羅芸剛剛還是一副憧憬於各大院兒頑主兒們豪爽茬架的女中豪傑模樣,可現在卻沒了那種豪氣,反而畏畏縮縮的拉了拉周曉白的胳膊,示意她趕緊走。 周曉白拍了拍羅芸的手,然後挺身而出:“剛剛是我喊的,你們想怎麼樣?剛剛這老伯都把錢退給你們了,你們怎麼還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哈哈,我皮老四還就他媽的喜歡得寸進尺,你能拿我怎麼樣?小妞兒,這個集市都是我們罩著的,你們倆陪四爺我玩玩兒,那這市場裡的東西你們看上什麼拿什麼,保證沒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