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希愣住,阮皓晟卻是臉色大變,抱著人便飛速的朝山下奔去。
山口那裡正停著一輛黑色的汽車,大概是哪位領導的座駕,司機提前收到了訊息,所以特意將車開到山口這裡等待領導歸來。
阮皓晟抱著人衝下山來的時候,恰好碰到了這輛轎車。
司機還坐在駕駛室裡,他根本就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見著一名穿著軍裝的男人衝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拉開後座車門,將他懷裡的女孩兒放了進去,隨後一把拽開駕駛座車門。
他的臉像是冰塊雕刻,充滿戾氣兒。
他幾乎毫不遲疑,伸手一把就將司機給拖了下來。
司機痛得叫喚了一聲,連滾帶爬的被拽出來,還未來得及爬起來,身後傳來一一聲極重的關門聲,引擎聲,效能極好的車子就地轉彎,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隨後絕塵而去。
“搶、搶車了……”司機眼看著自己的車被開走,愣了半晌,方才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求救似的喊道。
剛好旁邊走來一名軍人,慢慢的渡到司機身邊,只是揚揚唇道:“別叫喚了,告訴你家領導,待會兒趕快去醫院裡賠禮吧!”
他這一聲話,說得不輕不重。
可司機卻是被嚇著,特別是看到男人肩上的條條槓槓時,立刻急急忙忙的跑走。
此時,另外一邊。
阮皓晟狂狷的駕著車,一路風馳電掣。
沈七七斜臥在後座上,只是疲憊的閉著眼,似乎很累,早就什麼也不知道的沉睡過去,身上穿著的黑色長褲,接近腿根兒的附近,已被染成一片濃色,而米色真皮座墊上,則是隱約沾了些許血跡。
現在時間為下午四點多,明顯就是堵車的高峰期,北城的交通,此刻已然全面陷入癱瘓狀態,機動車道路上異常的擁堵,紅燈綠燈跳躍不止,遠處望去,黑壓壓一片。
可阮皓晟顧不了多少,一路上不停的搶佔車道,引得一些司機破口大罵,到了路口的時候,也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開始的時候,後面還跟了輛騎著警用摩托的交警,但因為堵車格外嚴重,追著追著,也不知在哪個地方被堵了,沒了影。
最終,在臨近醫院還有一條街的時候,道路徹底被堵死。
阮皓晟整張臉都沉了下來,目光冷冷的看著前方那堵成了一條長龍的汽車,又驀地轉頭,看著後面座墊上的女孩兒。
沈七七磕著雙眼,依舊還是之前的姿勢,側臥著,動也不動,額前的劉海被汗水浸溼,雙手無意識的捂著腹部,皺著眉,小嘴喃喃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可是,阮皓晟的腦海裡,卻忽然想起了地上的那攤血跡,那麼刺眼!
重重一拳擊打在方向盤上,男人又抬頭看了眼依舊一動不動的車流,毫不猶豫的拉門下車,繼而開啟後座車門,將沈七七直接就給抱了出來。
就這樣,價值百萬的名車被扔在街頭,男人抱著女孩兒,直奔醫院方向,刻不容緩!
……
此時,手術室門口,男人靜靜地坐著,身姿一動未動,彷彿是一座冰雕而成的塑像,渾身滲著寒意,而俊美的容顏上更是沒有任何表情,如若霜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爺子那邊大概也是收到了訊息,但已經回了軍區趕不來,特意遣了他的第一秘書老安過來,一行穿著軍裝的男人走近時,皆被阮皓晟陰鷙冷沉的表情嚇到,個個杵在旁邊,沒敢吱聲。
過了約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燈總算滅掉,昏睡中的沈七七被推了出來,很快又被安排進入高幹區特護病房中。
阮皓晟始終沒有吭聲,默默地守在沉睡的女孩兒身邊,看著她幾乎透明的臉色,心裡一陣一陣的疼。
“這位先生,您是病人家屬嗎?請跟我出來一下……”
這次的主刀醫生是個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梳著一絲不苟的盤發,就算在面對氣場強大的阮皓晟時,仍然能夠鎮定自若,看來必定也是曾為不少領導人動過刀,大世面見多了,內心的責任心反而是更強!
作為主刀醫生,她有權利將病人的情況如數報告。
阮皓晟原本是守在病床邊,聽到醫生的話後,深深的看了眼睡夢中的女孩兒,繼而轉頭看向醫生,認真的點頭:“好!”
隨即起身,跟著醫生到了門外。
老安見狀,也跟了上去。
“病人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請問你知道嗎?”
出了病房,女大夫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