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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陳溪禾鬆開了林順的領子,匕首也緩緩從他脖子上滑下來。她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一下一下的擦著。 林順一下子脫力,跌坐在了滿是青苔的地上,撐著身體的雙手顫抖著,半晌才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本來我打算讓你頂替我,明日做這藕花池裡的漂殍一具,但看在你交代了這麼多的份上,我就不髒了自己的手了。若是想報復,儘管衝我來。若是扯了別人進來惹我生氣,市井裡處理小嘍囉的手段,我也有的是。” 陳溪禾提了裙子慢慢蹲下,逼視道:“可是你收了那人的錢,事兒卻沒辦成,這可怎麼辦才好。” 林順腦子“嗡——”的一聲,甚至沒聽清英兒追著他說了些什麼,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 英兒見林順無視自己,徑直跑出去,氣得胸口起起伏伏的,猛地回頭向陳溪禾告狀:“小禾,你怎麼就讓他走了,太囂張了,居然還敢不搭理我,他以為……” 英兒說著說著,見陳溪禾冷眼看向自己,不免有些心虛,眼神左右亂瞟:“我這也是幫你啊!再說了剛剛我也是幫你好大的忙,你怎麼還這副表情。” 陳溪禾眼角一片猩紅,一時有些噁心,抬起袖子擦了臉上的血跡,淡淡說:“這難道不是在幫你自己嗎?還記得之前你怎麼說的嗎?” * “歘——歘——” 石橋邊上一個丫鬟正拖著一個重物往前,步履艱難,深一腳淺一腳的。再看這地上的重物,身著丫鬟服飾,赫然是暈了的陳溪禾。 英兒怕路邊有人看見,就把陳溪禾往院子裡的花叢樹林里拉,終究是力氣不夠,沒幾步就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就累了?” 耳邊冷不丁響起一個幽幽的女聲,嚇得英兒倒吸一口冷氣,連頭都不敢回。 幾下拍打聲之後,是踩著草地過來的動靜。英兒猛地回頭,眼前是陳溪禾笑咪咪的臉。她倒退一步,指著陳溪禾震驚地說:“你什麼時候醒的?” 陳溪禾從袖口抽出匕首,緩緩靠近英兒:“我一直沒暈,甚至沒有吃那饅頭。配合你這一路,真是辛苦。” 英兒滿臉不可思議,隨即又怒不可遏道:“你沒暈為什麼要裝暈,你明知道有問題還這樣,是故意整我?你卑鄙!” 陳溪禾直接氣笑了:“你這怎麼還動氣了呢。該生氣的應該是我才對啊。”她直接一步上前,從英兒腰間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晃了晃,“你和林順那個無恥之徒合謀害我,被我識破,怎麼還生氣了。為了我,你如此盡心盡力,戲臺子都搭好了,身為主角,我怎麼不能演上一演。” 她將瓶子開啟,倒了些粉末在手上,低頭聞了聞:“都捨不得花錢買點好的蒙汗藥,他還能有什麼手段威脅你替他做事。” 陳溪禾圍著英兒走了一圈,忽然湊近她小聲說:“讓我猜猜,不會是情人,張雷有自保能力,那就是——家人,而且還是弟弟。” 英兒登時嚇得魂不附體。小禾這丫頭邪性她是知道的,畢竟上次那般情形她還能逃了。但張大哥的事和家裡的事她又怎麼知道? 英兒身前陳溪禾揹著光,五官在隱約顯現的月色的映照下有些模糊,笑得那般昳麗,像是能看破人心的精怪。 見英兒不答,陳溪禾又說:“他拿你弟弟威脅你,你居然也就相信了?他一個無權無勢、不受重用的家丁,能有什麼本事對你弟弟下手。” 英兒紅了眼眶,回懟道:“你知道什麼?他平日裡慣會賭錢吃酒,認識好些把棍①,我弟弟那般年幼,怎受得住他們的折磨。”她擦了淚,“我也不是和你過不去,我不想的,但是,他拿了我弟弟的東西給我,我怕弟弟在他手上呀!嗚嗚嗚!” 陳溪禾眼珠轉了轉,問道:“你弟弟的東西在他手中,你是如何確認那是你弟弟的?” 英兒忙道:“他拿著我弟弟做木活兒的一個東西,像是個刻刀,我見弟弟帶在身上的。” “那多半是小鑿,這行的小鑿長得都差不多,除了極個別的大師傅用的器具有獨門雕花,否則就長得一模一樣。你又怎麼確定那個必然是你弟弟的東西呢?” 被陳溪禾這麼一說,英兒有些不大確定了,臉上表情複雜,變來變去。 陳溪禾再次拿著裝著蒙汗藥的小瓶子晃了晃,俏皮地說:“這個可是你身上搜出來的,我藏起來的兩個饅頭上也有這個東西,萬一我報了官,或者是說與主子,你可要有牢獄之災。” 看著滿臉慌亂的英兒,她又說:“我可以不去告你,但你要配合我抓住林順。難道你不想嗎?他可是威脅了你許久,不把他處理了,往後你可就要被纏上了。至於你弟弟的事,你只需不提弟弟,看看他什麼反應,若是你弟弟在他手裡,以他的性格必然會主動提及,若是沒提,那人就不在他手上。” 陳溪禾見她神情有所鬆動,對她勾了勾手指,說:“附耳過來。” * 英兒的表情十分複雜,好半晌說出一句話,之後就走了。 “既然你能耐,那我就不幫你了,衣裳在假山後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