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浮月,醉倒芳樽。 藉著月色,幾輪推杯換盞下來,姚興的行動已經有些遲緩,摟著身旁的姑娘,使勁親了一口。 陳溪禾此時已經渾身滿是酒味,倒不是真的喝了多少,而是大袖衫上全是她偷偷倒掉的酒,若是現在擠上一擠,必然是能擠出小半壺。 “姚大哥,像你這般進了官場之人,治學必然是斐然成章,詩詞一道理應更甚。小弟自由最佩服讀書人,奈何自小就野慣了,學問上不成體統,今日斗膽,求姚大哥詩賦一首!” 她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大喊:“來人!” 門外進來一個伺候的小二,笑呵呵地詢問緣由。 “拿紙筆來!正是興頭上,快些!” 作為文人騷客常來的酒樓,怎會缺少紙筆,自是一喚就來。 陳溪禾到底還是喝了點酒,此時頭腦發熱,整個人都有些莫名的興奮。她晃著身子回桌,快要落座的時候被一旁雲五的衣角絆倒,直直摔出去。 玉蕊驚呼一聲,立馬伸手扶住倒向自己的陳溪禾,一下就捏到潮溼的大袖,愣了愣,隨即伸出玉指,點了點仰倒自己胸前的陳溪禾。 “陳小少爺,這是想要我抱你嗎?” 陳溪禾飛出去後就蒙了,一下子跌入香軟之處,呆呆的看著那張芙蓉面離自己越來越近,只覺得額前微涼,原是那纖纖玉指上額間,登時一整個面紅耳赤。 玉蕊見懷中的人這副痴呆樣,倒是覺得有趣,若不是知曉這人實為女子,倒真的像是個好色玉面小郎君。 雲五瞪著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一把將陳溪禾拽起來。 “好!美人!美少年!好酒!皓月!自當作詩一首。” 姚興本也被飛撲的陳溪禾嚇了一跳,此時卻見著小少爺那副羞人面,倒也覺得找回了幾分年少時的純情。當即揮毫潑墨,題詩一首。 陳溪禾也不怪雲五的粗魯,只是對著玉蕊羞澀一笑,隨即湊到姚興身邊捧場去了。 玉蕊看著陳溪禾的背影笑了,眼波流轉間風情湧起,一旁看戲的宋文傑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雲五癟了癟嘴,拿起筷子繼續對著美食戰鬥。 陳溪禾拿著姚興的詩,從韻律到格式,從遣詞到深意,一個勁兒地誇獎,配合著旁邊姑娘的附和,捧得姚興滿面紅光,極為暢快,連連幾杯酒下肚,人終究是倒下了。 “姚大哥——姚大哥——” 陳溪禾醉醺醺地推著桌上伏倒的姚興,幾次下來,只聽見他如雷一般的鼾聲。 於是,陳溪禾光明正大地將桌上的手稿收入袖中,直直地走向舅舅宋文傑,竟似無半分醉態。 宋文傑看著自己侄女兒這一整套下來,頗有自己的幾分真傳,笑得眯起了眼,眸間水光瀲灩,羞煞一旁陪酒的姑娘。 玉蕊見此情況,立即起身詢問:“宋郎今夜要留宿嗎?” 在陳溪禾的瞪視之下,宋文傑拂袖道:“若是留宿,家中老僕怕是要嘮叨了。不過姚大人怕是走不了了,你們留個人,今晚好生照看。” 雲五拉著張臉,扶著陳溪禾往外走。說是扶著,其實是架著的。臨走前,陳溪禾還衝著玉蕊揮手再見。 玉蕊垂首低笑:“小公子真是可愛!” 宋文傑輕輕一笑,也跟了上去。 出了包間,堂內一片笙歌,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快要下樓時,一個捂著臉的樓內姑娘撞到了雲五,她一抬臉,除了滿臉淚水之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兩側的紅疹子。 雲五皺了皺眉,那姑娘見狀哭得更傷心了。扯著袖子擋住臉就要往裡頭跑。 陳溪禾一把拉住那姑娘,擔憂地問:“姑娘,可是為了臉頰兩處的紅疹而哭泣?” 那姑娘一聽,哭聲又大了起來,惹得堂中一眾賓客看過來。 “小哥,你這是憐香惜玉了?” “哈哈哈哈哈!” “瞧著是個性情中人!” 唯有靠的近的那桌賓客搖了搖頭,感嘆著說:“小哥,她這也不是什麼怪病,就是擦了胭脂才成了這樣,最近金陵城中好些女子都成這樣了!” 胭脂?前段時間王叔進的似乎也是胭脂。 陳溪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衝著男子行了一禮,笑著說:“小弟竟不知還有這樣的事?這位大哥可知是哪家的胭脂,這般害人?這女子的容貌可是馬虎不得的。” 那賓客長嘆一聲道:“誰說不是呢?這容貌對女子何等重要,竟然做些禍害出來賣。要說也不是哪一家,這胭脂叫‘山裡紅’,因為賣的俏,幾乎城中數半胭脂鋪都賣著,你看,這不就糟了!” 陳溪禾立馬迎合說些奸商之類的話語,又嘆了那些女子的可憐,那位賓客似乎是個憐惜人的,連連點頭,恨不得留下陳溪禾喝上兩杯。 一旁的宋文傑出面岔開了話題,陳溪禾這才得以逃脫。 馬車上,雲五抱著雙臂靠在車廂上,眉頭皺得極深,嘴巴張了又合上。陳溪禾被看得一臉莫名其妙,終於沒忍住,出聲問道。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