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滿臉茫然地看著講臺。
灰太狼託了託厚厚的眼鏡,“這學期的廁長就是你了。”
“哈哈哈!”教室裡再次傳出一陣笑聲。
什麼側長,還起個簡稱,聽上去好像多麼神秘,其實就是負責打掃教學樓上,自己教室所在樓層教職工廁所的學生。
和敏感的學生廁所不同,成年且大多已婚的教職工自控力比較強,廁所便沒有那麼敏感,而且數量比較少,兩層一間。
於是每個班級便派一個學生輪一天,而那個學生所得的“好處”是,整個學期不需要負責班級的衛生。
但這樣的好處,幾乎沒有人想得,因為哪怕教職工用得再少,跟教室比起來,它也是廁所。
童塔塔敢怒不敢言,一臉幽怨地將自己縮回到了桌子上。
灰太狼安排完了雜七雜八的瑣事後,開始說起了新學期的新目標,童塔塔百無聊賴地將書包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桌洞,低頭撫摸著上面的紋理。
特種紙摸上去的質感果然不一樣,童塔塔抿著嘴角,一臉滿意地看著自己親手疊的信封。
沒錯,正是昨晚他練習了數遍才折出來的信封,雖然有一點點小瑕疵,但總體來說還是完美的。
而裡面盛放著的,正是他昨夜燈下奮筆疾書,一直到凌晨才完成的,他嘔心瀝血的,殫精竭慮的,洋洋灑灑九百字的,大作——情書一封。
他輕輕開啟,看著裡面擺放整齊的信件,不禁咬起嘴唇,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緊張的情緒。
自那日雪中痛哭之後,童塔塔無數次懊惱,怎麼當時自己就沒能好好把心情表達出來呢?
每日三省,輾轉反側,思來想去,他認為自己找到了原因所在——太多了。
他想說的話太多了。
想要表達的情感,那種喜歡的心情,那些為什麼的理由,太多了,以他的能力是無法一下子表達清楚,讓對方完整接收到得。
所以他做了個決定,全部都寫下來,一次寫不完就寫兩次,兩次寫不完就寫十次,二十次,一百次,一直寫到對方全部都知道為止。
下定決心後,他特地斥巨資去買了一沓特種紙,查著字典打好草稿後,才敢往上謄抄,比考試寫作文還要認真。
眼下越想越覺得滿意,他不禁為自己的機智豎了個大拇哥。
就在他差點忍不住發出嘿嘿的笑聲時,身後的人突然伸腿踢到了他的凳子。
童塔塔嚇得一激靈,迅速將信收進桌洞抬起頭看向講臺,然而灰太狼並沒有注意自己這邊,仍在那滔滔不絕地說著未來與目標。
虛驚一場,他深深嘆出一口氣,低頭將情書重新拿出來,把裡面的信件擺好,然後扣好信封。
凳子腿被再一次踢到的時候,童塔塔十分確定,後面的人是故意的,他將東西收好,轉頭朝後看去。
“你幹什——”然而話還沒說完,他頓時愣住。
身後的人正用手墊著下巴,歪著嘴角,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怪異表情盯著他。
童塔塔雙目怒睜,迅速將頭轉了回去,眼睛和鼻孔一齊瞪大,面色漸漸蒼白,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般。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肯定是看錯了!
他晃了晃腦袋,用力吞嚥了兩下,重新轉頭看向身後的人。
三秒鐘後,他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凳子蹭到地上發出了刺耳的吱聲。
灰太狼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他,“你幹什麼?!”
劇烈的噪音將熟睡的毛樂也吵了起來。
童塔塔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又犯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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