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負責找來一口漆黑的棺材,方天路的屍體被暫時收斂其中,棺材蓋上時,發出沉悶的“咚”聲。方芸汐站在一旁,臉色蒼白如紙,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聶志豪站在她身旁,身著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
他緩緩側身,看向身形單薄的方芸汐,嘴角稍稍上揚,聲音低沉卻清晰:“方姑娘,你放心,只要我們成功扳倒龍門商會,我必定親自挑選得力人手,將令尊的遺體護送回大理,以最隆重的葬禮,讓他入土為安。”
話未說完,他自己就覺得不妥,於是又很快搖了搖頭。
“不不不,幹掉龍門商會這個條件太苛刻了……這樣吧,只要你能調出麻雀,證明自己的忠心。就將你父親運回大理,放心,保證讓他風光大葬,絕對是整個西南最有排面的人。”
聶志豪覺得自己還挺寬容,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彷彿在施捨一份恩典:“怎麼樣啊方姑娘,是不是挺感激我的?”
方芸汐自然心如刀絞,父親的遺體竟成了他手中的籌碼,成了他要挾自己繼續做事的手段!
她抬起頭,目光冰冷,卻只能點了點頭:“好。”
聶家的人正在釘棺材,鐵錘敲擊釘子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迴盪,刺耳而沉重。幾個身著麻衣的下人,面色凝重,額頭佈滿汗珠,吃力地將棺材緩緩抬起,送往聶傢俬人的停屍房。
方芸汐站在原地,目送著棺材遠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
昨天晚上的事情過去後,聶志豪大概是相信了姜樂,所有行動都沒有再瞞著我們倆。
於是一眾人再次出發,很快又返回浙省湖州,還是上次那座略顯破敗的院子,還是上次那些整整齊齊的房間。
長途跋涉之後,抵達湖州的時候仍是晚上,就連天氣都差不多,陰沉沉的,烏雲密佈,僅有微弱的月光滲透下來,上次沾染在地面上的血跡並未清除,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鐵鏽味,顯得有些滲人恐怖。
這一次,聶志豪準備的更充分,不只是葉輝煌等一眾聶家高手,還有曲無痕等一眾華章商會的高手,再加上依舊隱藏在暗處的伏兵,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再次安排好房間後,我們幾名“高層”聚在聶志豪的屋子裡開會。聶志豪坐在沙發上,手中把玩著一隻精緻的打火機,火光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跳躍。
他微笑著看向方芸汐:“你打算什麼時候調出麻雀?”
“現在。”方芸汐面色平靜:“你把手機給我。”
自從確定做華章商會的新會長,且答應聶志豪的合作計劃後,方芸汐一直表現的很平靜,該休息就休息,該吃飯就吃飯,因此體力也恢復了。
儘管她依舊身形消瘦,臉頰凹陷,面板蒼白如紙,但起碼看上去有了正常人的氣色。然而,誰也無法看透她平靜外表下那顆波瀾起伏的心。
正因為不知道她的想法,我和姜樂也不敢貿然接觸她,更不敢隨隨便便透露自己的立場。
“好啊!”聶志豪倒是不擔心她會耍花樣,畢竟她的母親和弟弟還在聶家。
方芸汐拿到手機後,當著我們幾人的面,撥通了麻雀的號碼。
“方姑娘,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電話撥通,麻雀的聲音有些激動,畢竟他已經太久收到過對方的訊息了。
“你在哪裡?”方芸汐立刻問道。
“在常州!”麻雀快速回答:“最近我們返回江省了,宋董把我派到常州坐鎮……你那邊怎麼樣,你爸還軟禁著你麼?”
“對,但我逃出來了……”方芸汐說:“我在湖州,又餓又累,身上也沒錢了……你能來接我麼?”
“當然!你把位置發我!”麻雀愈發激動,似乎終於有了表現自己的機會。
“……好,我等著你!”方芸汐撥動手機,當即發了自己的位置過去。
掛了電話,方芸汐呼了口氣,仍舊面色平靜,抬頭看向聶志豪。
“幹得漂亮!”聶志豪面帶微笑:“常州距離這裡也就一百多公里,開車過來一個多小時就夠了……以麻雀對你的愛慕,應該不會超過兩小時吧?”
“不會。”方芸汐搖搖頭,面色篤定。
二人的感情極其穩定,沒有人懷疑過麻雀對她的用心。
“那好,就在這裡守株待兔!只要抓到麻雀,就能挨個引出其他人了,緊接著整個龍門商會就能拿下來了!”聶志豪非常開心,咧嘴笑個不停,同時轉頭衝葉輝煌說:“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