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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 摧天(16)

肖紅帆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一支娘子軍送來的密信,說要來投奔,我拿不定主意。”

幾乎是一瞬間,師玄瓔便想到吳曹氏,待接過信一瞧,更加確信就是她。

這時候的吳曹氏還不是吳曹氏,叫曹七娘,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

瞿國被聯軍圍攻之際,西北大亂,百姓揭竿而起,形成了大大小小無數勢力,起初勢頭很猛,頗有種可以直搗瞿都之感。

若是有足夠的時間,這些人未必不能成事,可惜遇上了一場大旱。

剛剛聚集起來的普通百姓對上身經百戰的瞿軍精銳,被打的節節敗退,眼見無法衝破防線,叛軍中人心浮動,他們揭竿而起是為了拼一條生路,自然害怕被困死在災地。

有人便悄悄逃離,混在災民中南下,那叛軍頭目一開始並未在意,等到察覺情形不妙再回頭整治時,已然損失許多兵力。

後來那頭目被瞿軍斬殺,叛軍便如一盤散沙,大股勢力全都被攔在北邊,反倒是以曹七娘為首這群娘子軍因是女子之故,拉了不少災民做掩護,得以避開瞿軍阻擊,順利南下。

她們原本是想繞道投奔肖紅帆,但中途發生一些變故,導致路線偏移,進了復國軍佔據的地盤。

復國軍頭領大讚曹七娘等人巾幗不讓鬚眉,親自接見招攬。諸人見覆國軍頭領愛護百姓,也並不輕視女子,認為投靠他也未必不是一條出路,便欣然同意加入。

然而事與願違,她們加入沒多久就開始後悔了。

小陳國對女子束縛甚多,因亂世之故,底層女子也必須走出家門謀求生路,比起從前算是寬鬆許多,但風氣仍然比瞿國保守許多,她們那些人在復國軍統治的地盤裡顯得格格不入。

師玄瓔看罷密信,抬頭問肖紅帆:“你怎麼想?”

肖紅帆毫不猶豫道:“我不願瞞著主君私下定奪此事,才會將信送來。您若是要問我的想法,恕我直言,我根本不願意接受她們的投誠。”

“哦?”師玄瓔眉梢微揚,“為何?”

為何?自然是因為記恨預知夢裡吳曹氏在背後捅刀子,但她不好拿夢境說事,只能從目前的行為分析:“誠然,小陳國風氣保守,女子所受桎梏頗多,但逢此亂世,又恰遇上一個不輕視女子的主君,分明是改變現狀的最佳時機,她們既已決定認主,非但不思變革,還輕率決定背主,乃是反覆無常之小人,我以為不可用!”

觀肖紅帆平日行事,分明是對女子多有照顧,她言辭如此犀利,多少帶點私人恩怨。

而這番表態讓師玄瓔確定,肖紅帆果然是個愛恨分明之人。

於是她進一步試探:“肖將軍是否對她們過於苛刻了?能憑自己本事搏出一條生路,已經比大多數人強很多了。”

肖紅帆沒有反駁,只道:“屬下說的是心性,主君說的是能力。”

“你說的有道理。”師玄瓔見她似乎有些抵抗情緒,便直接終結話題,“我尊重肖將軍的意見。”

肖紅帆微怔。

以她對這位主君的粗淺瞭解,對方說一不二,並不是一個特別容易被說服的人,這次為何突然一反常態?但是這話也不好問出來,她只得帶著疑問告辭。

目送肖紅帆離開,師玄瓔才轉頭看向旁邊的人:“凳子上長刺了?”

這一會功夫,東方振天在凳子上挪來挪去,就差把“我有話說”寫在臉上了,這會兒哪裡還忍得住,隨手支起一個結界,小嘴叭叭地便將自己的猜測一股腦倒了出來。

末了,她憂心忡忡地問:“若肖紅帆的執念死毀天滅地,雜個辦?”

師玄瓔波瀾不驚,懶懶散散地靠上椅背,打了個呵欠:“‘杉’的真實世界已經毀滅,若是如此,她已然成功,還有什麼好執著?”

“啊!”東方振天有一瞬愣神,旋即便反應過來,“勞資才不上當!辣果世界是沒得了,但天道尚存,根本不算成功!”

她又想到什麼,驚道:“啷個赤血旗在你紫府空間裡,最後不廢要爆你腦闊闊吧!要不先取出來撒!”

師玄瓔撩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你還是太閒了,我讓肖將軍多安排幾場攻城戰,等你多融入塵芥,很快煩惱全都忘光光。”

“勞資補藥!”

提起失去意識,東方振天一溜煙逃走,什麼赤血旗、執念全都拋之腦後。

失去意識約等於死亡,不斷失去和恢復的過程就像是在生死線上來回拉扯,就算東方振天心性堅韌也漸漸開始有點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