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搖搖頭:“俺媽的身體不好,她不能幹活,俺爹就沒讓出去我打工,叫我幫著他打理這片果園,平時他還要在建築隊打零工,沒時間打理果園。” “唉,我真羨慕那些在廠子裡上班的同齡人,可是,我只能在家種地,不能出去打工。” 呂小樂又暗歎一聲,人生真是不公平,對於很多人來說,在廠裡打工是辛苦的,但對於這少女來說,能在廠裡打工竟然是奢侈的,不可求的,她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在這片果園裡消耗青春和夢想。 但上帝好像又是公平的,雖然沒有給少女好的家境,但卻給了少女一個被天使吻過的金嗓子,能唱出如此優美動聽的歌聲。 呂小樂:“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猶豫了一下,她本不想告訴陌生人自己的名字,但看到呂小樂態度和藹可親,好像不是壞人,她才說了: “我叫陶花。” 呂小樂一怔:“桃花?有姓桃的嗎?” 少女燦爛的笑了:“首先,還真有姓桃的,其次,我不是姓桃樹的桃,而是姓陶醉的陶,陶淵明的陶。” 呂小樂也笑了:“原來是陶淵明的陶啊,對了,笑傲江湖裡,就有桃谷六仙,當然,他們是不是姓桃,我就不知道了。” 陶花:“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呂小樂:“我叫呂小樂,是高莊村的。你是哪個村的?” 陶花:“我們這裡是盧南村。” 呂小樂:“哦,原來這裡還是盧南村的土地啊,你認識春暖花開嗎?” 陶花笑了:“當然認識,我們是一個村的,我和她倆還是同學。你也認識她們嗎?” 呂小樂笑道:“我剛從她家出來,中午就在她家喝的酒。我和她哥是同學。對了,你是哪裡上的初中?” 陶花:“盧莊初中。” 呂小樂哈哈一笑:“那咱們還是校友啊,我也是盧莊初中上的中學。” 二人越說越近乎,陶花完全放鬆了警惕之心,和呂小樂熱情的聊了起來。 從聊天中,呂小樂知道了陶花家的情況。 陶花的父親名叫陶江,和張春立的父親,在同一個建築隊,就是在附近的幾個村子,為農民蓋蓋院子蓋蓋房子,建築隊人不多,只有十幾個人,屬於“草臺班子”,但比較自由,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休息。 陶花的母親體弱多病,從年輕時就身體不好,不能幹重活,勉強能在家做做飯,所以陶花的父母讓她早早輟了學,幫著家裡幹活。 她還有一個弟弟,正在讀初中,父母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弟弟,而忽略了她這個女兒。 但呂小樂從陶花的表情和語氣中,沒感到她對父母的偏愛有什麼怨恨,也沒感到她對弟弟的妒忌,只感到她對父母和弟弟只有愛,沒有怨,更沒有恨,呂小樂感到她是個心地善良純潔的女孩。 然後,他們又聊到了陶花的歌聲。 陶花從小就喜歡唱歌,尤其是喜歡民歌,對於港臺的流行歌曲,並不怎麼歡喜。 她沒有受過一天的專業培訓,全是憑著愛好歌唱,她僅有的愛好,就是聽歌,僅有的一點錢,就是買磁帶。她買不起錄影機,買不起DVD,只買得起一個錄音機,而且音質並不好。 呂小樂也聊起了自己,聊他的生活經歷,聊他如何借錢辦了甜油廠,甜油廠在生意剛好的時候,卻被人投毒,現在正在停工停產,但他相信,很快甜油廠的生意會好起來。 呂小樂還邀請陶花到自己的甜油廠工作,反正離得不遠,騎腳踏車從鄉下小路過去,也不過半個小時。 陶花雖然很想去呂小樂的甜油廠工作,但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會同意,只能遺憾的拒絕了。 兩人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日頭西沉,天色將暮,陶花才忽然發現,天快黑了。 “哎呀,不行,我要回家了,快要做飯了。” 呂小樂看看天色,自己也該回家了。 呂小樂笑道:“我也該回去了。陶花,什麼時候你想打工了,就去找我,工資方面不會虧待你的。” 陶花:“謝謝你大哥哥,你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天就黑了。” 呂小樂向陶花道別,穿過果園,自己遠處自己的摩托車走去。 他走了一段路,回頭望去,見陶花還站在果園邊,向他望著。 他向陶花揮揮手,陶花也向他揮揮手,雖然距離較遠,二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二人心中都暖暖的。 呂小樂騎著摩托車行駛著,腦子中一直回想著陶花的身影,耳邊彷彿還響著她清脆悅耳的歌聲。 他為陶花感到遺憾,這樣的好嗓子,就這樣埋沒了,她這一樣,可能就這樣預設的度過了,和大多數農村女孩一樣,訂婚,結婚,生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黃土,庸碌的度過一生,沒有更大的舞臺,可以展示她的歌喉,展示她的青春,實現她的夢想。 其實有很多有才華的人,都是因為沒有機會和機遇展示出來,才華被埋沒掉了,無人知道,陶花也只是其中一個。 呂小樂雖然很想幫助陶花實現理想,但他自己都是一攤子爛事,根本顧不上陶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助到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