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這麼多人,這可比平時開會還齊了。”汪羽進到訓練室後先示意梅澤由裡子去到女棋手那桌,再不慌不忙把膝上型電腦放到講臺。接著順口開了個玩笑,引起下邊一陣笑聲。
不過這句他也沒亂說。從第一張桌子算起,中國棋院三老加上陳築德和聶偉平;旁邊兩桌子是馬小春、劉曉光、唐笑宏、劉曉光等一批六零中堅棋手;再後面是七十年代的小龍輩坐了兩桌;隔壁的楊慧、張萱幾位女棋手單獨一桌;最後是八零後的國少隊佔據了三桌。
“大家都知道,就我個人來說基本從不和國家隊一起訓練。”汪羽笑了笑,抬起頭說道:“有的人背後說我高傲不合群,有的人說我怕技術外洩,但試問如果國家隊的訓練方式如果比我單獨訓練有效,我看起來像有便宜不佔的主嗎?”
“別,就數你壞好吧。”劉曉光在臺下起鬨,引來一片會心的笑聲。
汪羽也配合的笑了笑,隨即面色一正,開口緩緩說道:“實際上我認為國家隊目前的訓練方式對我幫助不大,反而是個人的研究收益遠遠高於集體研究。下邊我就來說說我個人認為的一些弊端。”
臺下的人群見汪羽說到正題,頓時安靜了起來,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首先我想說我們平時的集體覆盤模式,一個人講吓邊聽著。可以說用處不大或者沒用。”汪羽說完不待眾人分辨,隨即解釋道:“比如馬老師的中盤,其他人是學不來的。作為聽眾你最多能感受到一些精妙的手段,原來棋可以這樣下,但就算你天天聽,請問實戰中能走出來他獨特的思路和組合拳嗎?”
“那應該怎麼覆盤?”臺下的羅喜河提出了疑問。
“問得好。首先我要說覆盤有幫助,但不重要。”汪羽點點頭,看向曹達元說道:“曹哥,得罪了。”
說完開啟電腦,轉身在背後大棋盤噼裡啪啦擺了幾十手棋說道:“這盤是今年LG杯16強曹哥對韓國金承俊五段的棋。大家看出來什麼沒。”
“我來說說吧。”曹達元見這情況主動站了起來說道:“我開局中金承俊飛刀虧了小10目,儘管後來努力追趕還是輸了2.5目。”
“感謝曹哥。”汪羽曹曹達元點點頭,看著大家說道:“這個飛刀是重點也不是重點,我想問問大家,隨著今年起國際棋戰的增加,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韓國棋手主動變招的定式越來越多了?”
“對。今年LG杯我也是吃了崔明勳一個大斜定式的虧。”常浩也主動開口接道。
“對囉,這就是我想說的。”汪羽笑了,本來第二個例子他就要拿常浩舉例,結果常浩今天還很是配合。
“我們自己也有組織研究破解新手新型。”汪羽立馬接到:“但我想問問,為什麼每次都要等吃過別人虧了我們再組織研究呢?這兩把刀就直接讓我們國際賽場損失兩員大將,為什麼我們不能成為主動亮刀的一方,大家想過這個問題沒?”
能入選國家隊的,除了極個別在情商上有缺陷,但整體智商無疑是頂尖那一撥。汪羽這麼一問,頓時都反應過來了。這現象今年已經發生兩次了。
“這是他們集體研究的吧。”
“可惡,確實跟汪老說的一樣。”
“對啊,吃了虧再研究損失已經產生了。”
臺下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陳築德和老聶也開始交頭接耳。
“所以說,那種籠統的擺棋局流向,沒用。輸了再找破解方法,有用但用處不大。”汪羽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們在與韓國棋手交手時佔據下風的一部分原因,當然,我算是個例外。”
“又開始臭屁了。”劉曉光再次起鬨。
“解決方法呢?”陳築德其實已經想到了,不過還是問向汪羽。
汪羽沒馬上說話,轉身在棋盤上兩個角部擺上了兩個大型定式,第一個是羽刀,第二個是大雪崩外拐後從上邊扳。
“圍棋是舜堯發明的,但大雪崩定式外拐是吳先生髮明的,在他之前都是內拐。”汪羽指著右下角說道:“上邊羽刀我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了,但右下這個外扳,我相信90%的人都沒見過吧?”
“這好嘛?”鄭洪看著這圖提出了疑問。
“如果左下方是白棋的厚勢或者小飛,那麼這就是好手。”汪羽又開始擺棋,由於下方的打是絕先。一堆二路爬完再在下邊挺出頭。所有人都沉默了,即能堅實出頭還收穫了30目的角地,很明顯黑有利。
“昨天我就和陳院討論過,圍棋再高雅終究還是要落到勝負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