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雪依依不捨的目光中,楊玄辰揮了揮手,出了宮門。
等了半天的張彪一把攬上了他的肩膀,“三弟,走走走,吃飯去,餓死俺了。”
被他這麼一說,還確實有點餓了,兩人在宮外包了一輛馬車去了鏡月灣的方向。
鏡月灣的西南岸有座醉月樓與東北岸的景朝周大將軍府遙相輝映,南岸這一片便是教坊司的所在地。
“三弟,上京城就是不一樣吶,這煙花巷都比咱清水縣弄得精彩許多。”
看著滿大街的人來人往和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倌人,張彪舔著發乾的嘴唇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要不午飯我們就隨便吃點,咱去沈大哥上次說的柳影廬瞧瞧?”楊玄辰隨口問道。
教坊司裡最出名的是柳影廬,據說裡面的姑娘全都來自景朝的各大門閥,更有這些年被抄家的女眷。
張彪聞言又回想起之前沈青雲的介紹,便朝著馬伕喊道:“兄弟,改道去柳影廬,咱不去醉月樓了。”
放下了車簾子,張彪往手上吐了點口水,這會竟擼起了頭髮,“你說我這造型咋樣?威不威?”
楊玄辰差點沒被噁心到,只好一邊鄙夷一邊吐著,“威威威,回頭咱二哥能把那群姑娘都迷倒了。”
“哈哈!”
“哈哈!”
兩人談笑間馬車很快就到了柳影廬的門口,門前的柳樹在冬日的雪光下,更顯柔美。
那垂落的柳條,如一位優雅的女子,輕輕揮動著素白的長裙,清新自然。
柳影廬並沒有傳統的龜公老鴇,反倒是有兩名長相精緻的女子守在廬外的小亭中。
“客人是要進廬聽曲?”
清脆的聲音引起了楊玄辰的好奇,他向著小亭望去,一個女子已經走了出來,還有一名則是在亭內圍爐煮茶。
“我們兄弟倆是第一次來,還未請教柳影廬的規矩?”他拱手道。
女子掩面咯咯輕笑了一聲,眼睛瞄了瞄楊玄辰和張彪,一雙眸子閃過幾許亮色。
這位公子好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子涵,若是被她們看到又要說你怠慢客人,快請二位公子進亭說話。”
子涵吐了吐小舌頭笑道:“曉得啦,欣冉姐。”
亭內的女子說了一句後,便自顧自地倒了兩杯茶。
初來乍到的兄弟二人為了避免像上次在琴心坊門口鬧的笑話,對視了一眼後便跟著子涵進了小亭。
兩人隨意地坐了下來,看著亭外的雪景邊喝著茶。
“這是紫霄仙翠!你們用來招待客人?”楊玄辰驚訝地問道。
“這位公子,有什麼不對嗎?”欣冉頭也不抬,淡淡地反問道。
嗯?
這小娘皮有點意思,不去刻意迎合我,反倒是有種把我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覺。
難道柳影廬培訓出來的倌人都是玩欲拒還迎的調調?
“敢問姑娘,為何先迎我兄弟二人入亭小憩,而非直接可以進廬一觀?”
“莫非柳影廬和琴心坊一般,也有規矩?”
“啊,公子說到規矩,我們柳影廬還真有一個規矩。”欣冉抬起頭看了一眼楊玄辰,接著把桌下的一個紅筐子取了出來。
“欲進廬聽曲者,先交百兩文銀!”
我焯,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頂級會所,還要買門票才能進去的?
花點銀子倒是小事,但是這銀子可不能白花,還是得問問清楚。
“這規矩倒是有趣,想必這百兩紋銀不單單只是一塊敲門磚吧!”楊玄辰笑著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哪有公子想的那麼複雜,我們只是用這個價格來嚇退一些俗人罷了。”
欣冉說著抬了抬手,“留下現銀或者銀票,不然,滾!”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森然起來,顯然不想再和楊玄辰囉嗦,有錢就快交錢,沒錢就別裝大尾巴狼,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我焯,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女人難道是人格分裂?
“你瑪麗隔壁的,你這是什麼待客的態度?才說兩句話就狗眼看人低了?”張彪吼了起來。
欣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怎麼了?老孃什麼態度關你雞毛事,老孃只認銀子不認人。”
“你有銀子,老孃就對你笑……”
啪,楊玄辰把兩百兩銀票拍在了桌子上,“姑娘,這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