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坊的三層只有四間包間和最西側的一間小屋,小屋不常坐人,今個兒趕巧卻坐著兩人。
一人是國子監的博士韓立,還有一人是翰林院的學士施問學。
兩人正圍著暖爐就著小菜喝著酒,房門卻被二層的老者叩響了。
“二位大人,學……學生華康有事拜見。”
施問學啟了房門,瞥了一眼自稱華康的老學者,從他手上接過三頁紙。
“嗯?你還有事?”
見他遞了詩詞不走,施問學隨口問了一句,語氣倒也和善。
“大人,這三人中,有一人之詩詞學生頗感神妙……”
“問學兄,華康既然說好,自然有好的地方,我們三人一起品讀一下吧。”韓立笑著說了一句。
施問學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先是草草地看了幾眼紙上的字,隨後瞳孔驟然一縮。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言罷,韓立的笑容一僵,捏著酒杯的幾根手指不由地顫抖了幾下,杯中之酒也隨之灑出了一些。
“這詩可有名?”施問學問了一句。
“未見詩名,我這就去問……”
只見韓立擺了擺手,把華康攔了下來,“此事不急。”
“此子之詩區區二十八字,字字珠璣,細細品讀之後,其中還另有其意,我認為可上四層。”
聽了他的說辭,施問學也有同感,“先交上四層吧,今日劉大人和李大人都在,慕容公子和小姐也在,可請他們品讀。”
“去吧,我和韓大人還要暢飲幾杯,若是接下來的詩詞沒有那首十八新娘八十郎好的,就別送過來了。”
說著他關上了房門,屋內響起了酒杯碰撞的叮叮之聲。
華康揣著楊玄辰寫的詞,顫顫巍巍地上了四層。
小間內,韓立飲下了一杯酒,眼神望向窗外,“問學兄,你說做這詞的人他想罵誰?”
“管他罵誰,反正不是罵我等,韓兄,喝!”
琴心坊的四層不大,兩側樓梯口都有護衛守著,由於華康是常駐的文人,很容易便上了四層。
他朝著中間的一桌定睛看了一眼,隨後快步上前,拱手一揖。
“公子,小姐,兩位大人。”
“韓大人和施大人認為此詩可上四層……”
桌上四人聞言皆是一愣,已經好久沒有人的詩詞能上四層了,若是今日此人此詩能過在場眾人之眼,明日他將必定轟動上京城。
劉青山與李長留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裡皆是流露出了一股惜才之意。
“想不到時隔多年,又有人能登上四層了。”劉青山笑嘆了一聲,伸出了一隻手示意華康遞給他紙張。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
他很快便讀完了整首詩,接著便把紙遞給了身旁的李長留。
李長留定睛一看,立刻罵了一句娘,“我焯,老劉,你就沒看出來點什麼嗎?”
劉青山聞言先是一愣,於是把紙又奪了回來,細細看上了幾眼,“我焯,是這小子?”
“怎麼這小子來了上京城也不通知一聲,真是目無尊長吶。”
見著夫子都這麼說了,自己這個祭酒當然也不甘示弱,“要通知也是先通知老夫好吧,怎麼說老夫也與那小子喝過酒,可謂忘年交。”
“你和他是忘年交?哈哈哈,那老夫平白可就大你一輩了,叫聲先生來聽聽……”
國子監和翰林院的兩位大佬,只是看了幾眼紙上的字跡便開始鬧騰起來,這就勾起了桌上慕容兄妹的好奇了。
“劉爺爺,李爺爺,你們說的是誰呀,還有這詩怎麼讀了一半便不讀了,能否給青鸞看看?”
慕容青鸞剛說完話,一旁的慕容青玉便開口了,“想必兩位大人說的便是此時正在水榭中的青年了。”
“哥,什麼青年?剛才你那一箭不應該嚇跑了鬧事的人嘛,怎的他還在?”她問道。
慕容青玉撇了撇嘴,都說自家妹妹聰慧如蘭,可這幾杯夢仙酒下肚怎麼變蠢了不少。
剛才那一箭確實是想嚇跑對方的,不過作為琴心坊的主人他也不好謝客於大門外。
今個兒有李長留和劉青山二位大佬在,詩詞歌賦想要過了他們的眼,難比登天。
所以,他留了字條,說是若能以詩詞上得四層,且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