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辰的馬車並沒有走得很快，王鐵山聞聲立馬勒停了下來。

看著氣喘吁吁的鶴九霄，楊玄辰跳下了馬車向他行了一禮。

“鶴神醫，方才多有冒犯，真是對不住。”

“哪裡哪裡，小楊大人有如此醫術，鶴某今日能有幸學到一點皮毛，感激還來不及。”

鶴九霄說著向他回了一禮。

“鶴某知道小楊大人一直在查龍髓香，不知可否有空詳聊？”

說完這句，鶴九霄盯著楊玄辰的雙眼，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見著夕陽也快落山了，楊玄辰報以微笑，“鶴神醫，不如我們去福滿樓坐下來慢慢聊，順便喝幾杯？”

“哈哈，今日能和醫中聖手喝酒，絕對是鶴某人生幸事，小楊大人，請。”

“請。”

馬車上的王鐵山不禁撇了撇嘴，暗道這小子啥時候又成醫中聖手了，秘密還真不少。

把楊玄辰還有鶴九霄送到了福滿樓後，王鐵山便藉口有事留在了門外。

福滿樓，包間內。

“鶴神醫，龍髓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鶴九霄似乎很喜歡楊玄辰不做作的風格，此時的笑意比之剛才又甚了幾分。

“龍髓香其實是一種混合藥劑，稱不上毒藥。”

“南蠻有一州稱為南州，南州有一處叫做迷霧森林的深山老林。”

“祭祀們很早便在那裡發現了一種叫做迷幻蘑菇的東西……”

隨著鶴九霄的講述，楊玄辰終於明白了龍髓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鶴神醫，那就是說，如果龍髓香單獨拿出來的話是不致命的，就像宋修文和秦成東那樣？”

“沒錯！”鶴九霄說著點了點頭。

“我到有鳳樓時，宋修文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聽他們說了說兩人的症狀，我就知道了大概。”

說到這裡，楊玄辰摩挲起了下巴，腦中開始飛速運轉。

之前的判斷中，華子幹送出的香爐裡含有龍髓香和砒霜。

由於他是宋廣新的人，所以推斷出毒藥來自宋廣新。

加上宋廣新又與鎮南王段正隆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段正隆又與南蠻懷疑有關係。

自然這毒出自誰之手便有了眉目。

等秦成東和那個柳姓的花魁醒了，讓人問一問便能確定龍髓香的來處了。

若是真的來自宋家……

想到這，楊玄辰一雙星目之中閃爍起駭人的精光。

鶴九霄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問了一聲，“小楊大人是在想什麼？”

“不瞞鶴神醫，我是在想如果真的有人利用龍髓香來害人，我們該怎麼辦？”楊玄辰糊弄了一句。

“如果單純只是龍髓香的話，直接打暈了睡一覺便好……”

“那如果加上別的毒藥呢？”楊玄辰插了一句。

鶴九霄沉吟了幾息，嘆了一口氣，“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說到這，楊玄辰雙眼一凜，身上起了一股凌厲的氣勢。

“這群人，害人不淺！”

“鶴九霄不懂權謀不會破案，但身為醫者，我送小楊大人一句話……”

楊玄辰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醫者的悲憫之心往往會被奸惡之徒利用，我鶴九霄有三不救……”

“不救心懷惡意，傷害無辜的人。不救輕視生命，肆意妄為的人。不救貪婪無度，不知感恩的人。”

“此話怎說？”楊玄辰有些疑惑。

“小楊大人心中已有答案，何必還要多此一問。”鶴九霄說著舉起了酒杯，“鶴某敬大人一杯。”

楊玄辰與他碰了一下，飲下了杯中酒。

鶴九霄今日在救宋修文時，擺出了一副磨洋工的姿態，難道他一早就不想救那宋修文。

如果不想救的話，為何在有鳳樓前又說或許能救？

他抬眸看了看鶴九霄，見到他那一臉神秘的微笑，楊玄辰直感事情似乎又複雜了一些。

楊玄辰甩了甩頭摒棄了些許雜念，算了不去想了，過陣子周淼淼和虞薇便會來上京城，到時有她們幫忙或許更容易些。

兩人再飲了幾杯酒，吃了些菜便道了別。

二更天，宋府內的一處廂房。

宋廣新與宋廣誠相對而坐，兩人沉默了有些時間。

最終還是宋廣新先開了口，“老三，龍髓香是你給修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