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出現的第三天,太陽終於不再那麼慘淡,晨曦透過水晶玻璃,灑向桌案,也灑向那個埋有榆兒骨灰的白玉花盆上。 花盆中,一個翠綠的精靈就在兄弟倆驚訝的目光下舞動腰肢,把它那稚嫩的枝條指向太陽。 時光忍著激動,從戒指裡取出一小瓶空間水,輕柔的淋在那搖曳的枝條上。沐浴中的精靈,舞姿愈發輕盈,那滿身的露珠,猶如閃耀著七彩光芒的水晶。 “小光,如此靈動的精靈,是仙草還是奇花?” 時光嘴角噙著和煦,眼角掛著晶瑩,“他是榆兒,我的榆兒。” 施宇猛然轉身走出實驗室,仰起頭努力不讓淚水溢位雙眸。 醫館外面,病人源源不斷,哭喊聲,咳嗽聲依然不絕於耳,放眼望去,不遠處的焚屍場也依然是火光沖天。 峻城西山,雷霸天望著焚屍場的大火,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哈哈哈哈!都去死吧!我要讓峻城成為一個死亡之城,我雷國將在他們的骨灰之上重建新的王庭。” “霸王,那邊傳信來說,我們的糧食補給不多了。” 處在興奮狀態的雷霸天被灰毛老大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震王爺呢?這事不應該他管嗎?” 灰毛老大絲毫不懼雷霸天的白眼,故意在他面前挺了挺身子,“震王爺一直在石室中睹物思人呢!” “屁的睹物思人,為了一個鬼羅剎整日失魂落魄的,他兒子失蹤也沒見他這麼傷心過。” 失魂落魄的雷震天哪裡能想到他的兒子此時正拖著病體在峻城的街道上逃竄。 “抓住他!快抓住他!” “咳咳、你們不要過來!我沒病!咳咳,你們快放開我,咳咳,我要、咳咳、離開峻城。” “醜人兒?” 這幾日的忙碌讓施宇幾乎忘了峻城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看著他連說帶咳,上氣不接下氣的虛弱模樣,施宇暗道一聲果然報應不爽。 被兩個包裹的像白無常一樣的衙役一左一右的按倒在地,醜人兒已無力掙扎。 施意念一動,施宇瞬移至醜人兒面前。 醜人兒抬頭仰視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施宇,在這個到處都是白口罩的城裡,他身上沒有一點點防護,猶如一尊從天而降的神。 “很痛苦是嗎?你的痛苦,此時峻城半數百姓都在體驗,你應該體會到什麼叫做感同身受了吧! 你們想雷國復辟,甚至想要這整個天下都無可厚非,可你們為什麼要弄出這害人的毒藥?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何其無辜?” “不!這就是瘟疫!咳咳!毒門根本就沒有這種毒藥,咳咳!沒有!” 盡得毒門真傳的醜人兒十分肯定,毒門沒有此種毒藥,所以他要極力辯解。 施宇卻不相信他所說的,“不要和我說毒門沒有,一個心如蛇蠍的門派,出幾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製毒高手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能說你們手上那麼多的毒藥配方,都是從你們祖上傳下來的嗎?” 施宇的問題讓醜人兒啞口無言,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雷國的歷史,世人只記得臭名昭著的毒門,卻忘了他的前身也曾是名滿天下的醫門。妙手回春,懸壺濟世!那是一段足以讓子孫為之驕傲的歷史。 可惜後來卻因子為孫走入歧途而名聲掃地。醫門老祖怒其不爭,隱居山野,後輩族人卻怪他捲走了祖上幾世積累的財富。 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寶藏尋回,早已成了雷國皇族的執念,一代又一代。 面對咳聲不止的醜人兒,施宇忽然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若不是顧及小玉,這個殘害餘爺爺餘奶奶的兇手,早就去向閻王報道了,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只能說惡人自有天來收。 施宇的血有解毒功能,若直接飲用,應該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對於整個峻城的病患來說,哪怕把他的血全部放光,也是微不足道。 好在小神醫不墮其名,以施宇的血液為藥引,製作出來的解藥已經有了驚人的成效,戰勝疫情,或許真的只是時間問題。 疫情第四天,施宇在放血和休養中度過。 疫情第五天,施宇在放血和休養中度過。 疫情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施宇依然在放血和休養中度過。 腳步虛浮,渾身無力,再多的補藥也無法填補身體的虧空,施宇感覺自己的血液真的要抽乾了。 更可怕的是他又和空間失去了聯絡。 外面的哭喊聲,咳嗽聲依然不絕於耳,焚屍場也依然是火光沖天。 時光放血的針卻再也不忍刺下去了,“哥哥,我們已經救了很多的人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施宇苦笑一聲,把手臂伸向時光,一臉決絕:“放吧小光,我不想前功盡棄。” “哥哥……” 從最初放一點血就怕,到現在的無懼無畏,如煙這幾日看到了施宇的所有付出,老實說,她做不到。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悍不畏死。 她發現她已經習慣了和這樣的一群人相處。忙忙碌碌中,她彷彿漸漸忘了自己的曾經。 看著施宇的血液一滴滴流進玉瓶,如煙覺得再美的花也比不過這炫目的紅。抬手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