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曾相識的身影讓褚天明心頭為之一顫,“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褚天明快步上前,來到婦人身邊,雙眼緊盯著面前婦人的面紗,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嘴巴開合半天,也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戴著面紗的婦人被突然跑過來的少年擋住去路,微微一怔,見他久久不語,便退後半步,側身從他身邊走過。 “翠羽?是你嗎翠羽?” “翠、羽?民婦可不認識什麼翠羽,公子認錯人了。” 婦人失口否認,腳步未停。 聲音有所不同,但那語氣卻似曾相識,褚天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轉身一把抓住婦人的衣袖:“不!你就是翠羽,你沒死是不是?。 ” 婦人停下腳步,看著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似頗感無奈,稍稍猶豫一下,還是抬手摘下了面紗。 一張佈滿粉紅瘢痕的面孔雖然有些醜,但不像那人那般駭人。 褚天明猛然撤回手,驚詫不已,這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不是他要找的人。 婦人重新把面紗戴好,輕聲道:“公子找的翠羽一定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就別拿我這醜婦人取笑了。” 婦人的話讓褚天明羞愧難當,明明知道她已經死了,明明是自己把她親自埋葬的,明明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死而復生的事,為什麼偏偏還要奢望? 褚天明躬身施禮:“抱歉這位大嬸!小生孟浪了!” 婦人垂首還禮,道了聲“無礙”,然後緩緩向一家當鋪走去。 背影依然是熟悉的感覺,褚天明卻心頭苦澀,默默注視許久,忽然高聲喚了一聲:“大嬸!過年好! 婦人腳步一頓,停了一會兒才慢慢轉回身,“小公子過年好!” 傳到褚天明耳中的聲音很輕,但這個新年第一聲問候足以讓他心情愉悅。 “大嬸!我家弟弟是峻城有名的小神醫,說不定他可以治好你的臉。” 婦人不語,默默轉回頭去,褚天明的好心建議她好像並不領情。 眼看著婦人加快腳步,眨眼就繞過當鋪,轉到了街道的另一邊,褚天明暗罵自己愚蠢,女為悅己者容,有哪個相貌平平的女子願意他人在大街上高聲談論自己的容貌? 褚天明不知道的是那戴著面紗的婦人正在街道的拐角處偷偷注視著他,直到他走遠,才緩緩從拐角處走出來,徑直向那家當鋪走去,扣門許久,才有夥計極不情願的開門出來。 “不知道當鋪過年歇業……” 夥計見門口站立的是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想著這大過年的,但凡日子能過的去也不至於來當鋪扣門,於是壓下抱怨,換了語氣詢問道:“大嬸這是要當些什麼嗎?” “幾件釵環首飾,死當!” 夥計一聽是釵環首飾,又不著痕跡的在婦人身上打量一遍,然後滿臉堆笑道:“您先請進來稍坐片刻,小的去後院把掌櫃的請出來給您掌掌眼。” “那就有勞這位小哥了。” “大嬸客氣了!” 戴面紗的婦人隨夥計進入當鋪,夥計便又把門給關上了。 婦人再次走出當鋪時,胳膊上挎著的小包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躺在袖袋裡的一張銀票。 在她的身後隱約傳來當鋪掌櫃和夥計掩飾不住的笑聲。 婦人也笑了,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不是嗎? 年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風和日麗,峻城的大小商鋪陸續開門營業,街道上的行人也是愈來愈多。 沈夢辰的醉君樓近日來生意火爆,隱隱有要蓋過沈記酒樓的趨勢,原因無他,醉君樓來了個彈琴唱曲的。 醉君樓生意興隆,這讓沈仲嶽也為之高興,但是和自家妹妹說話的語氣中卻故意泛著酸味。 “玉婉啊!那個彈琴唱曲的女人你是從哪找來的?” 沈夢辰咯咯笑道:“哪來的?自己送上門的唄!” 沈仲嶽故作一臉頹然:“生意都讓你這醉君樓搶了,為兄就要喝西北風去嘍!” 沈夢辰白了兄長一眼:“哼!你少來這套!那沈記酒樓是蘭兒的陪嫁,和你沒了一文錢的關係。” “怎麼沒有?到什麼時候我都是他爹!” “好好好!你有理,你有理行了吧!” “不行,你得讓你那個彈琴唱曲的到沈記酒樓也唱幾天。” 沈夢辰面對無理取鬧的兄長簡直要被氣笑了。 “好啊!讓你沈記酒樓的說書先生也上我那說上一段時間,別以為我不知道傻兒給他編了不少的新話本子。” “那不行那不行,他上你那還不得把這邊的老客都帶你那去了。” “爹您又在欺負小姑姑了?” 蘭兒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走進醉君樓。 沈夢辰忙上前扶著她坐下,責備道:“丫頭婆子那麼多,怎麼也不帶兩個在身邊?翠竹呢?一天到晚也見不著個人影。” 蘭兒訕笑:“翠竹忙著繡嫁衣呢!” 沈夢辰一臉無奈,轉頭對著自家兄長就是一陣埋怨:“大家族的女兒家,哪一個不是前呼後擁一大群人跟著,我和姐姐小時候家境還不如現在,也有三五個下人隨侍左右吧?你在看看蘭兒,比那些小門小戶也強不了什麼。”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