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訓第二天。 石應他們一大早便被號聲叫醒,列隊集合,從宿舍裡出發去吃早餐,然後繼續工訓的活動。 在半路上和女生隊伍會合之後,他很快就注意到領頭的池凌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對勁。 平日裡女孩總是面色紅潤,笑容常駐的。 可今天看著似乎有些發白,還不時皺眉,連笑容都像是擠出來。 這點細微的變化,全班也只有朝夕相伴在她身邊的石應看出來了。 雖然很擔心,但他在佇列裡暫時也沒辦法強行出去和她搭話。 於是來到基地食堂,石應三兩口就吃完了自己那份,然後便到門口去等著。 如他所料那樣,池凌果然也沒吃多少,很快就從裡面出來了。 “凌兒,你怎麼了?看著狀態不大好,是生病了嘛?” 也不顧在門口被來往的人看著,石應一上來便急切地發問。 池凌搖了搖頭,然後拉著他來到人少的空地上,附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石應這才明白,原來是她親戚來了。 “肚子一直不舒服,還有一點點疼。” 池凌抿著小嘴,不開心地嘟囔道。 這親戚來得實在不巧,恰是在外面工訓這最麻煩的時間點。 “沒關係的,忍一忍就過去了,你別太擔心。” 看石應眉頭緊鎖,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在說什麼傻話呢。” 石應不滿地抱怨了一聲,然後從兜裡掏出紙巾,為她擦拭掉額頭上細密的一層薄汗。 這傻丫頭都到這種時候了也不向自己撒嬌,然後好好地依賴自己,竟然還想著自己忍過去,這讓他實在有些無語。 “我現在就帶你去醫務室,你在那兒好好躺著休息。教官那兒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去給你請假。” 軍訓的時候都有女生以痛經為由逃掉訓練,更別說現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工訓了,所以趙響那肯定不會有問題。 如果有,那就再給他塞包華子。 “需要的東西我馬上想辦法弄來,你乖乖等著就好。” 石應說完,便牽起池凌的手往醫務室而去。 “等等石頭,我不用請假,我也不去醫務室。” 池凌拉住他停下了腳步。 “你太小看我了,我沒事的,這點疼忍忍就過去了,而且我還有身為班長的職責呢。” 女孩說罷,臉上又擠出一抹笑容。 “不行,這種事哪裡是能忍的啊。” 石應一下有些著急了,這傻丫頭怎麼還犯倔呢。 恰好這時,趙響已經在招呼池凌過去,讓她組織全班集合了。 “我真沒事石頭,趙教官在喊了,我們趕快過去吧。” 她伸出手輕撫石應的臉龐,柔聲安慰道:“有你的關心,我感覺好溫暖,已經不痛了。” “凌兒……” 無奈之下,石應被她帶著回到了隊伍裡。 “一大早就這麼恩愛。” 看到石應和池凌一同回到隊伍,許濤笑著揶揄道。 石應咬著嘴唇,並沒有回話。 “怎麼?吵架鬧矛盾了?” 石應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 見他不想說,許濤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石應擔憂地看著隊伍前的池凌,此刻她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態,跑前跑後地做著班長的工作,看不出一點不適的端倪。 但石應心裡明白,這只是她更努力地在忍耐罷了。 在忍耐痛苦這件事上,她似乎也有特別的天賦。 小的時候她爸爸忙於工作,疏於陪伴她,池凌忍耐下來了。 後來被人欺負,被同伴孤立,她也忍耐下來了。 再然後喜歡的青梅竹馬被好友搶走,父親失蹤離世,母親重病纏身,種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她全都咬著牙忍耐下來了,而且從沒有怨天尤人,自暴自棄,一直在努力做到所有自己能做到的事。 女孩這份堅強的品質璀璨得耀眼,也讓石應感到無比的心疼。 現在自己有幸重活一世,成為了她的愛人,那保護她便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 石應要讓自己的姑娘不需要再忍受哪怕一丁點痛苦。 班級的隊伍來到專門的場地開始活動後,石應找到機會,跟教官趙響說明了池凌的情況。 然而儘管趙響加入了勸說的隊伍,池凌仍舊輕傷不下火線,沒有同意去休息。 這丫頭有時就會這樣倔強到不可思議,不管說什麼都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石應知道就算現在強迫她去休息,她也是不會開心的。 於是他跟趙響請了假,先來到基地的小賣部買需要的東西。 “老闆,您這裡有賣衛生巾,紅糖粉,止疼藥和熱水袋嗎?” “都沒有。” 老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這只是個賣吃喝的小賣部,這小子是把這當什麼都有的百寶屋了啊。 石應點了點頭,沒有是正常的,在他的預料之內。 “那請問一下去哪兒能買到這些東西呢?” “得去附近鎮上的店裡買。” “有多遠?” “開車要一個多小時吧。” 他摸著下巴思量了片刻,來回兩小時,教官和他關係再好也肯定容許不了他離開這麼久。 於是他看向了小賣部的老闆。 “老闆您應該會去鎮上進貨的吧,能不能幫我買這些東西回來,我額外付錢給您。” 小賣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