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迴廊下,皇帝的眉目沉得比天邊的濃雲更重。
“王忠,你說朕該怎麼做?”
王忠心下一陣苦笑,他不過一個內侍,哪有資格妄論這些事?可他若不答,陛下不悅,他若答錯了,小命又不保。
“陛下,您可是不想收回賜婚敕旨?”
“朕是皇帝,一言九鼎,若今日朕收回了崔離郎和安如孃的賜婚敕旨,那明日再有人來求
朕撤了顧三郎和安樂的賜婚敕旨,朕是撤,還是不撤?”
“陛下是說安國公嗎?安國公此刻不在陵陽城。”
“不在就不能求了嗎?!要不了幾日,發生在宮中的這樁醜事便會人盡皆知,安行洲知道只是時間問題。
以他心疼安樂的脾性,知道了焉能不和朕來鬧?”
“陛下說得是。”
“再有,你以為安行洲人不在陵陽,明日便不會有人來求朕了嗎?”
“奴愚鈍,不知陛下指得是何人?”
正此時,馬常侍驅步到來稟:“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皇帝冷笑,轉頭對王忠道:“你看,人不是已經來了嗎?”
王忠垂首,不敢多言一句。
皇帝遂問馬常侍:“趙丹萱帶著誰一道來的?”
“回陛下,有崔家的幾位娘子,顧家的幾位娘子,還有安樂縣主。”
皇帝的臉色更冷了。
朝臣求他賜婚的事自來屢見不鮮,通常世家開了口,他從無不應。
是以崔家來求他為崔離郎和安如娘賜婚時,他並未多想,可如今看來,崔家求他賜婚便是一樁算計。
而算計他的人,除了皇后和趙家,沒別人了!
皇帝拂袖,對馬常侍道:“叫她們都等著。”
“是,陛下。”
馬常侍再次退走後,皇帝問王忠:“南宮文軒還沒回來?”
“回陛下,奴去催。”
王忠欲退未退時,南宮文軒提著大刀疾步行到廊下:“陛下,據看守留心拱門的宮人招供,顧三郎是被人喊去後宮的。
”
“被誰?”
“一個叫折綿的婢子,她原是伺候安樂縣主的,最近才調去伺候安如娘,守門的宮人曾見過她,是以誤以為約見顧三郎的人是縣主,這才敢膽大包天地幫著遞訊息。”
“竟有這回事?”皇帝眼眸一動,朝王忠招了招手,待王忠上前,皇帝傾身,附耳低言,“去告訴那兩個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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