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說,趙家罪大惡極,當立刻處決。”
“這是不打算追問明州事了?”
“嗯。”
“豈有此理!”
雲禮於危難之際往明州,不僅勞心勞累,更是數次遭遇明州官員的截殺,他拿九死一生換來的功勞,難道就這般微不足道嗎?!
“本宮去求見陛下。”
“母妃留步。”卿雲禮拉住惠貴妃,“於父皇而言,謀逆之罪遠勝瀆職,如今反溱會三萬逆賊,死得死,抓得抓,父親只想馬上處決趙家,便是母妃去勸,也是枉然。”
“那就這麼算了?”
卿雲禮微微一笑:“明州已安,旁的,不重要。”
說罷,卿雲禮
步下坐塌:“父皇有命,不許我在深宮久留,既母妃一切安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可——”
未等惠貴妃說出挽留的話,卿雲禮已經走出許多遠,素娥看著他的背影,笑著對惠貴妃言:“娘娘,三殿下之胸襟,真真叫人欽佩。”
“閉嘴!”
素娥急垂首:“娘娘息怒,是婢子無狀。”
皇城是一座吞人的巨獸,只有一種人能存於其間而不死,皇后正是深諳這一點,才會鋌而走險。
敗北固然會死,可安於不爭就能活了嗎?
“去給崔家傳個信,明州水患致數千人身死,上萬人流離失所,若水患是人禍,朝廷不能不問。”
“是。”
七月末,皇帝在朝上,因如何處置皇后,七皇子和趙家一事和朝臣們爭論數天,皇帝主張全部誅殺,朝臣卻要求皇帝寬大處置。
爭執未有結果,陵陽城內的流言已滿天飛。
下朝後,皇帝立在御書房,憤怒地低吼:“該死!該死!該死!”
想他堂堂一國之君,想要處死幾個謀逆之臣,居然還要看朝臣的臉色,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暗七從樑上翻下:“陛下,城中似有前朝餘孽在挑唆百姓。”
說罷,暗七呈上密奏,皇帝將將掃過密奏,御書房外,範含章拱手:“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進來。”
範含章急步進門:“陛下,三殿下曾在明州承諾,定會將引發明州水患的禍首全部揪出,如今,陵陽城內聚集著
不少明州百姓。
他們等不到陛下過問明州事,便在城裡四處打聽。
而反溱會的一通亂殺,亦累及許多陵陽百姓,兩地的百姓混在一處,生出許多怨言。”
說著,範含章跪於帝前,伏首道:
“陛下,自來堵不如疏,若陛下就此處置了趙家,不僅不能平息民怨,更會累及陛下的英明。
是以,老臣以為,陛下與其草草處置,不如坐於皇城前,將明州事,陵陽事攤在朗朗乾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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