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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七章 待昭雪

謝芙娘話音將落,大明宮內一片寂靜。

暗道裡,清妧側首,無聲問卿流景:“大殿下對範瑩娘下毒?”

“嗯。”

“……”

卿雲牧是瘋了嗎?

大殿上,卿雲牧急喊:“一派胡言!父皇,兒臣沒有下毒,還請父皇明察秋毫。”

毒殺兩個字,頃刻間挑動皇帝的神經。

“謝芙娘,溱國有明律,誣告乃是重罪,你若沒有實證,可莫要在大明宮上胡言亂語,否則,便你是謝家嫡女,朕亦會嚴懲不貸!”

“回陛下,臣婦是不是胡言,陛下可以問問伍廷尉。”

皇帝即刻扭頭:“伍硯書——”

伍硯書垂著頭,攏著袖,快步走到殿中:“陛下,臣在。”

“大皇子妃到底是怎麼死的?”

暗處,清妧勾唇,無聲地嗤笑。

伍硯書既已投靠卿雲牧,他便會竭力為卿雲牧掩飾。

果然,只聽伍硯書答:“回陛下,大皇子妃登祈願塔,不肯旁人跟隨,故樓上只有她和貼身婢子留香。

而大皇子妃縱深躍下祈願塔時,留香離她有數丈遠,是以臣判定,大皇子妃是自己跳下樓,而非被人謀害。”

卿雲牧立刻叫道:“範瑩娘之死,本來就和本殿無干,本殿連她去了弘元寺都不知道,怎可能謀害她?!”

“但——”伍硯書話鋒一轉,“臣問過弘元寺主持了無,據他所言,大皇子妃去弘元寺,一為進香,二為看病。

臣於是問了替大皇子妃診治的悲田院掌院,據他說,大

皇子妃傷及本源,再不能有孕,而大皇子妃之所以會這般,是因為中了毒。”

卿雲牧當即怒問:“伍硯書,你是收了謝家好處,還是收了范家銀錢,竟然敢在大明宮上誣衊本殿,你不要命了嗎?!”

伍硯書急忙伏首,朝皇帝叩首:“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陛下若不信,儘可以差人去核實。”

皇帝橫眉,怒瞪卿雲牧。

“伍硯書只說範螢娘自盡前中了毒,卻沒說毒是你下的,你著急什麼?難不成是心裡有鬼嗎?”

“父皇,兒臣沒有。”

“那就閉嘴!”

“……是。”

皇帝抬眸,目光落在刑部尚書:“韓杜衡,此事你怎麼看?”

韓杜衡上前:

“回陛下,依照大溱律法,要定人罪,動機、人證、物證三者缺一不可。

大皇子妃中毒是否和她自盡有關,是否是大殿下動得手,暫且都不能被定論。是以臣以為,想要弄清楚此事,還得先調查一番。”

“恩。”皇帝頷首,目光隨即掃過範含章和謝芙娘,“範含章,大皇子妃之死是否另有隱情,還需詳查,朕以為今日就到此為止,你說呢?”

範含章當然不敢說不,他拱起手,答:“是——”

然,未等他說完,謝芙娘再次抬眸:“臣婦不能應。”

皇帝立時怒了。

照規矩,謝芙娘一個娘子,進入大明宮已是十分不妥,他憐她痛失愛女,故而沒有追究,她卻不知感恩,還數次頂撞於他,簡直不

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同在殿上的吏部尚書謝容時敏感地察覺到皇帝態度的轉變,他立刻上前:

“陛下,芙娘並非對陛下不敬,只螢娘是她唯一的女兒,她心中痛楚到極點,這才一時失了規矩,還請陛下寬恕。”

“朕對她難道還不夠寬恕嗎?範螢娘是范家嫡女不假,可她亦是溱國的大皇子妃,朕的兒媳,朕難道不痛心?

正是因為朕痛心疾首,所以才命韓杜衡和伍硯書去大皇子府,把雲牧羈押到大明宮,當眾一問究竟。

現在,大皇子妃之死是否和雲牧有關,全無證據,如此,朕說改日再議,難道有半點偏頗的意思嗎?”

謝容時急忙躬身:“陛下當然沒有偏頗大殿下。”

說罷,他低眉,對芙娘輕言:“適可而止。”

芙娘眉眼不動,照舊一板一眼地對皇帝說:“陛下,臣婦不敢置喙陛下,不敢冤枉了大殿下。

但大理寺卿伍硯書和大殿下交往過密,今日在弘元寺,若非臣婦及時趕到,他便要捂住悲田院掌院的嘴,不許他說出瑩娘中毒。”

這話一出,嚇得伍硯書哆哆嗦嗦地跪下。

“陛下,微臣並未要捂悲田院掌院的嘴,微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