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便早些回去吧。”
說罷,他就轉過了身。
“且慢。”
“縣主還有事?”
“二殿下還好嗎?”
“縣主,您既已決意和殿下恩斷義絕,那殿下有沒有事,又與縣主何干?”
“我——”
本該如此的,可卿流景暈厥前的神色,和他躺在冰棺裡的模樣一再在她眼前交疊,如何都揮之不去。
“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然。”
“殿下有命,只需奴等對縣主報喜,不許奴等報憂
。
陵陽情勢未定,殿下不該回來,可殿下執著,偏要回來,如今,殿下是回來了,可這一回,卻叫陛下日日忌憚,夜夜差御醫來診脈,只怕殿下能活。
先前,殿下幾日不去鸞鳳殿,縣主便要調侃殿下,可但凡縣主願意想一想,便該猜到,殿下不去,實在是無能為力。”
她有想過,可每次的想都是曇花一現。
或許是因為卿流景臉上永遠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自信,她就覺得,只有他殺天下人,不可能有人殺得了他。
“殿下性冷,待人待己皆一般,唯獨視縣主,如珠似玉,可嘆殿下一腔深情,終歸還是錯付。”
說罷,星迴再言:“縣主,請回吧。”
正此時,濃雨追到清妧身後:“不許你這麼說縣主,縣主不是不擔心殿下,縣主就是覺得殿下對人太狠——”
“狠?”星迴勾唇,終於露出怒意,“殿下對人太狠,那誰又曾對殿下溫柔?縣主連殿下受過怎麼的苦楚都不知道,卻要殿下對人間溫柔,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卿——二殿下承受過什麼?”
星迴不願意答,但南宮文軒拽著他的衣袖:“有些事,或許不該瞞著縣主。”
“……”星迴沉默片刻,錯開半身,“縣主若想知道,便隨奴來。”
半盞茶後,清妧立在憶流閣的寢房裡,隔著三丈遠,看到一個人明明活在人間,卻深陷地獄的慘景。
她聽見骨肉被拆解的聲音,聽見血色在
身體裡奔騰的狂暴,卻唯獨沒有聽見卿流景的哭和喊。
榻前,藥王捏著金針,一針又一針地刺下,耳邊,星迴淡問:“世間奇毒無數,可唯有一毒,神佛聞之,都黯然落淚,縣主可知,那是何毒?”
“八苦長恨花。”
《毒經》首頁,長恨花,花籽落於心,一念而生,數年根茂,蔓延骨髓,人若嘗不盡世間萬千苦,不能催髮長恨花開。
此毒之狠辣,人間地獄皆排第一,且永世不得解。
原來,她一再聞到的,猶如牡丹,卻不及牡丹濃豔的花香,竟然是長恨花的香味,難怪,卿流景身上永遠帶著薄荷香,因為唯有薄荷,能稍解痛楚。
“藥王說,待殿下嘗完最後一苦,長恨花便要開了。”
“二殿下的最後一苦是什麼?”
“是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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