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家宅門,清妧剛下馬車,便撞上來安家接寧娘歸家的顧浥塵。
今日的他,雖照舊穿著一襲青白,但腰間和袖口繡著金絲祥雲紋,遠遠一看,倒是頗為富貴。
“妧娘。”
“顧家表哥。”
見完禮,清妧就要走,顧三郎卻急急道:“妧娘,某得了國子監會考的頭名,你不說聲恭喜嗎?”
“待來日顧三郎金榜題名,本縣主再說恭喜。”
言罷,清妧再不作停留,快步往裡面走。
然,顧浥塵三步並作兩步,竟是擋住她的去路。
“妧娘,除夕夜,某是遭人陷害,某對如娘並無私情。”
清妧輕抬下巴,迴廊下,安清如正笑意盈盈地送寧娘往垂花門來。
“顧三郎,你若有本事,便把剛才那句話對著如娘再說一遍。”
“……”
顧浥塵如何敢?
“有道是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顧三郎若還想留著陵陽第一貴公子的名頭,以後定要離本縣主遠一些,不然,只怕有人要罵你是偽君子。”
“……”
清妧走進迴廊:“大舅母。”
寧娘一邊頷首,一邊抬眸,目光略過清妧,落在立在宅門前,臉色略顯青紫,但眼神卻定在清妧背影的顧浥塵。
“縣主身子大好了?”
“嗯。”
“那得空多來顧家坐坐。”
清妧笑笑,只道:“大舅母慢走。”
待清妧走遠,寧娘笑著對如娘說:“便送到這裡吧。”
如娘不說話,她抬著微紅的臉頰,俏生生地看顧浥塵,但顧浥
塵卻飛快側過身,竟是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寧娘美目微緊,她走到顧浥塵身側,沉聲言:“縣主再好,已成過去,哄好如娘,你才有來日。”
顧浥塵倉惶垂首:“是,阿孃。”
“好生和如娘說兩句話,我在門外等你。”
“是。”
顧浥塵快步走到臺階前,而後如往日那般,深情款款地看著如娘。
“阿如。”
“表哥,恭喜。”
“同喜。”
如娘嬌羞捂唇:“表哥,明明是你拿了會試頭名,怎麼卻和我說恭喜?”
“阿如當真不明白?”
“討厭啦~”
如娘捂著嬌豔欲滴的臉,轉身跑了回去。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顧浥塵的神色變得冷若冰霜。
除夕夜,若非他中了安清如的算計,妧娘不會氣到再也不想搭理他,陛下更不會撤了他和妧孃的婚事。
罷了。
待來日他金榜題名,休了安清如,再向安國公負荊請罪,求娶妧娘便是。
顧浥塵的齷齪心思清妧一無所知,她將將走到山池,見顧蘭時辦得賞花宴還未結束,小徑上,端著膳食的奴婢來回交錯,無論是上菜的,還是撤菜的,盤子都裝得極滿。
安樂居前,微雨看見清妧歸來,急忙衝過來行禮。
“縣主,您回來了。”
“我餓了。”
“膳食早已擺好,就等縣主回來。”
清妧遂加快腳步。
進了房,她見幾案上擺著四道菜,一葷兩素外加一盅湯。
“盧嬤嬤,你也去用膳吧。”
盧掌事人不動,目光
不悅地落在几案:“縣主,今日安家觥籌交錯,只怕連最下等的奴婢都吃得比您好。”
清妧甩袖,示意房裡的人盡數退下。
“盧嬤嬤,坐。”
盧掌事不客氣,坐到清妧對面。
“縣主,過去顧時娘雖待您不好,至少不會在明面上有所虧待,可如今,她仗著安家嫡母的身份,全然不把您放在眼裡,若縣主再不敲打敲打,只怕她該忘了自己是誰!”
“盧嬤嬤以為我該怎麼敲打?”
“縣主或可書信安國公。”
清妧笑笑,沒有立刻作答,她低眉,拿起碗筷,開始用膳,一直吃到七成飽,她才丟下筷子,摸著肚皮歪到一旁。
“修書阿爹,安樂居的例銀或可從三十兩變回一百兩,姨母或會因為阿爹的兩句苛責待我再好些。
可是盧嬤嬤,你要知道,溱國自來講規矩,便是富貴如范家,小娘子院中的每月例銀一樣是三十兩。
如今安家日日設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