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妧猛地睜開眼。
流螢輕輕撥出一口氣:“妧娘,您總算是醒了。”
“我怎麼了?”
“您夜半發起高燒,說了半宿的胡話,一直到早間,燒才退下。”
清妧起身,然,身上綿軟無力。
“妧娘莫急,皇后娘娘知道您病了,許您在房裡歇上半日,這會兒,淺雨去太醫療給您取藥了。”
“好。”
清妧閉上眼,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在迷迷糊糊裡,聽見淺雨悄聲問流螢:“縣主醒了嗎?”
“沒——”
清妧再次睜開眼。
“淺雨,過來。”
“是。”淺雨一邊急忙答應,一邊轉頭對流螢說道,“藥在爐子上煎著,勞煩流螢姐姐去看著些。”
“好。”
人都退走,淺雨這才走到臥榻邊。
“縣主,婢子回來了。”
“如何?”
淺雨略頓。
早間,她藉著去給縣主拿藥的空擋,偷偷越過留心拱門,可不等她靠近大明宮,就被禁衛軍統領南宮文軒攔下。
“要去大明宮?”
“……”
“下次要去,提早吱個聲,如今的皇城,戒備森嚴,以你的功夫,極容易被禁衛軍逮個正著。”
“南宮將軍莫不是特意在此等婢子?”
“殿下說,既韓王責安國公的書信已送進陵陽,那宮中必定有人會著急將此事告訴縣主,以縣主的脾性,也定會想法子核查。”
淺雨垂眸,衣袖下的指尖繃緊。
縣主特意囑咐她,不可告訴任何人,便是不想此事叫殿下知曉,可如今,她還什麼都不
知道,殿下卻什麼都知道了。
“放心,只要你不說,縣主不會知道殿下知道了。”說罷,南宮文軒朝虛空招手,“勞煩,帶她去大明宮一觀。”
暗七冷著臉,躍下樹叢。
“跟我來。”
“是。”
兩人在暗處急速向前,不多時,淺雨就跟著暗七走進一處暗道,他們在黑暗中行過大半里路,就到了和大明宮一牆之隔的暗室。
“朝事結束,我再來領你出去。”
“有勞。”
五更天,大明宮上,朝臣魚貫而入,朝臣站定後不久,皇帝從一側緩步走出,坐上龍椅。
“臣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拂袖:“眾卿免禮。”
王忠上前:“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兵部尚書崔玉坤率先走上殿:“陛下,昨日兵部收到一封韓國送來的八百里加急信,請陛下御覽。”
“呈上來。”
皇帝拿到奏章,快速掃過,不久,他的神色轉為黑沉。
“豈有此理!”
眾人見皇帝大怒,齊齊伏首:“陛下息怒。”
“朕怎麼息怒?!”皇帝將急信丟給王忠,“拿下去,讓所有朝臣都看看!”
“是。”
八百里加急信被群臣傳閱時,皇帝怒言:“韓王在信中責問朕,說溱韓乃盟國,為何韓國被北夷圍困,韓國向溱國求援時,溱國不出兵?
韓王還說,如果溱國不能給韓國一個合理的交待,他便要告訴天下人,溱國是背信棄義的小人!
可是,直到韓國大敗,朕才
將將知道,韓國和北夷打了一場仗!
所以,究竟是誰在隱瞞韓國和北夷交戰的事?又是誰瞞下了韓國向溱國求助的事?!”
群臣垂首,無人敢答。
“崔玉坤,你是兵部尚書,一切關於戰事的訊息,兵部都該第一時間知曉,韓國和溱國交戰的事,兵部為何隱而不報?!”
崔玉坤急忙撲在地上:“陛下,兵部也不知道啊。”
“你說什麼?”
“回陛下,兵部從邊關收到的第一封書信,就是韓國被北夷大敗,北夷屯兵不肯撤退的訊息,在此之前,兵部並未收到過別的訊息。
說罷,崔玉坤叩首:“請陛下明鑑。”
“韓國和北夷是在哪一處交戰?當時哪方軍離得最近?”
“回陛下,是安國公率領的鐵蹄軍。”
“……”
皇帝心下一沉。
安行洲在搞什麼?
禮部尚書王懷瑾走到殿中:“陛下息怒,臣以為,安國公不送信陵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