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少人的曲巷,跳下馬車,朝清妧恭敬屈身:“縣主大恩,小僕沒齒難忘,若來日——”
“不必。”
“……”
“崔離郎,我不是在幫你,我只是在贖罪,若你真對什麼心存感激,那便將這些感激盡數回報在珍娘身上。
她極好,是這世間難得的一抹驕陽。”
說罷,車馬復行,直奔顧家。
離顧家還有半條街時,清妧便已經聽見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許多百姓夾著笑臉,急切地往顧家
湧。
“快快快,顧家正在髮狀元糕,去晚了,可沾不上金科狀元的喜氣!”
臨近顧宅,六步寬的曲巷堵滿了百姓,濃雨不得不一再揚起馬鞭呵斥行人,才能勉強驅動馬車。
短短一程路,他們走了足足半個時辰。
直到進了顧家垂花門,喧囂才略減。
著一襲凝紫色齊腰襦裙的煙娘,立在迴廊一側,她見清妧到了,歡歡喜喜地衝到車前,屈身見禮:
“給典贊姑姑請安。”
“三舅母又笑我。”
煙娘笑嘻嘻地扶上清妧的胳膊,快步往遊廊走。
“三舅母大喜。”
“別,喜得可不是我。”煙娘不由地撇撇嘴,“顧家大房和二房的福氣,我們三房向來沾不上。”
“怎麼?”
“長房春風得意,不止三郎金榜題名,寧孃的身子亦轉好,阿孃前兒個才下命,讓寧娘掌家。”
“二舅母能同意?”
“她怎麼可能不同意?這事兒原是她提議的。”
清妧勾唇。
娘子爭著掌後宅,一則是為了權力,另一則便是為了銀錢。
先前顧家在殿前誇下海口,要替時娘補上私吞安家的銀錢,文娘定是把顧家中公能拿出來的錢盡數拿了出來。
現如今,顧家中公空空如也,她若繼續掌家,自然是要往家裡貼錢,倒不如藉機做個好人,把掌家權交回給長房。
未幾,她們便要步出迴廊。
顧家今日大擺宴席,前面的宴席設在庭院,後宅的宴席設在林亭一側,清妧來得晚,林亭賓
客將滿席。
“走吧。”
煙娘卻拽住清妧,她暗暗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才小聲言道,“縣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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