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水剛好燒開,清妧一邊起身,一邊咬牙:“殿下最好說得是趣事!”
“七弟自龍山歸來後,終日無所事事,只能流連後宅,七皇子妃恨他雨露均霑,短短半月,便叫七弟痛失數位美人。”
“……”
這算趣事?
“更有意思地是,雖七皇子妃把後宅攪得風聲鶴唳,七弟卻拿皇子妃沒轍,只得揹著皇子妃,往紅衣坊偷歡。
卻不想,七皇子妃跟在他身上,又把紅衣坊攪得夜夜不寧,恐得紅衣坊內的勾欄院恨不能在樓前
掛塊牌子,禁七弟入內。”
說著,卿流景微微一笑:“阿妧,你說我要不要命蘭嬤嬤在怡紅院門前掛塊牌子,禁七弟和狗入內。”
“不許!”
若真這麼做,卿雲瀾會不會氣死,她不知道,但怡紅院難逃浩劫。
卿流景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阿妧莫不是捨不得七弟?”
“是。”
卿流景唇角的笑意頃刻間消散。
見此,清妧勾唇:“仔細想想,七殿下亦是陵陽城內難得的俊美郎君,也無怪乎趙靜娘這般在意。”
卿流景驟然起身:“本殿尚有要事在身,今日便不多打攪妧娘了。”
說罷,他轉身,迅速消失在夜色。
出了鸞鳳殿,卿流景面上越發陰雲密佈,星迴悄悄向後小退半步,若谷卻上前一步:“殿下,您還好吧?”
卿流景頓步,反身看若谷,看得若谷周身止不住地發寒。
“殿……殿下——”
“三天之內,本殿要陵陽百姓盡知,卿雲瀾懼趙靜娘,猶如耗子見了貓。”
“欸?”
星迴急忙上前,按下若谷腦袋:“奴等遵命。”
馬車上,清妧合上木匣。
如今趙靜娘敢張狂至此,無非是因為皇后失寵,卿雲瀾失勢,趙家成皇后和卿雲瀾唯一倚仗。
然,不管是皇后還是七殿下,皆不是肯忍氣吞聲之輩,為脫困境,他們得想法子,拉攏更多朝臣。
顧浥塵高中,勢必會讓皇帝再次重用顧家,故而皇后才急巴巴地送顧家大禮。
車馬驟停。
“妧娘
,到了。”
流螢的話音將落,梅娘已衝到車前:“縣主,您可算來了。”
“怎麼了?”
梅娘張口欲言,話未說出口,熱淚已先盈眶:“縣主,珍娘一連幾日不吃不喝,妾身真怕她——”
梅娘哽咽,泣不成聲。
“梅娘,珍娘才十五,你真忍心讓她在家廟度過餘生?”
“不忍心,又能如何?”梅娘悲意更甚,“誰叫珍娘命薄,名聲盡毀呢?毀了,便只能認命。”
“我去勸勸她。”
“拜託縣主。”
雖卿流景有託,但帶崔鬱離進伍家家廟,終歸不妥,然,梅孃的話,打消了她最後一絲疑慮。
如今這世上,崔鬱離大概是那唯一願意傾盡全力救珍娘脫離苦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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